“应劫之子……”
这四个苍凉古朴的字眼,在萧夜玄与苏锦书的心海中回荡,带着万古的重量。
萧夜玄所化的金龙屏住了呼吸,龙眸紧紧盯着那庞大的太初龙首。苏锦书的意识体也凝实了几分,全神贯注。他们意识到,他们即将触及到此界最核心、最古老的秘密,这个秘密甚至可能关系到“墟”的根源。
“祖龙……请明示!”萧夜玄沉声开口,带着敬意与探寻。
太初龙灵那巨大的暗金竖瞳中,流转着时光的碎片,它似乎在努力从漫长的沉眠中,打捞起那些几乎被遗忘的记忆。
“天地……初开……法则未稳……”太初龙灵的意念缓慢而厚重,如同地壳运动般轰鸣,“世界之母……感知……来自‘虚无之海’的……冰冷注视……‘大寂灭’……终将降临……”
它断断续续地描绘出一幅远古图景:此界在诞生之初,其本源意识(世界之母)就预见到了未来可能遭遇的、来自位面之外的终极灾难——“大寂灭”。那是一种无法用常理对抗的、侵蚀一切存在基础的恐怖力量。
为了给这个世界留下一线生机,世界之母做出了一个痛苦而决绝的决定。它分裂出自身一部分最核心的、蕴含“溯源”与“重置”法则的本源,结合世界诞生之初最原始的混沌能量,创造了一个终极的防御机制——“墟”。
“墟”的本质,并非毁灭,而是一个极端条件下的“净化与重启程序”。它的使命是在世界被“大寂灭”侵蚀到无法挽回,或者内部滋生无法解决的、可能导致世界崩溃的“恶性异变”时,启动“归零”,强行清除一切“污染”(包括被侵蚀的世界本身大部分结构),保留最纯净、最本初的世界种子(即归零后残留的生机与法则印记),然后陷入沉寂,等待“契机”到来,让世界得以在纯净的废墟上,迎来一次涅盘重生。
“然……岁月……扭曲……‘墟’……逻辑……崩坏……”太初龙灵的意念中带着一丝悲伤,“守护……变为……无差别……吞噬……重启……变为……终结……”
漫长的时光与未知的干扰,让“墟”的逻辑核心出现了致命的错误,从世界的“最终保险”变成了最大的“毁灭之源”。
“而汝等……”太初龙灵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萧夜玄与苏锦书身上,“身负皇血……承载众生……引混沌……导归零……于寂灭中……开辟新生……”
“预言……所言……‘应劫之子’……正是……如此!”
真相大白!
原来他们一路走来,所有的抗争、所有的牺牲、所有的奇迹,并非偶然,而是冥冥之中与一个古老的救世预言契合!他们是这个世界在绝望中,为自己选定的“医生”与“引路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使命感与沉重的责任,压在萧夜玄与苏锦书心头,但也让他们之前的种种努力,有了更深远的意义。
“吾……沉眠太久……力量……十不存一……”太初龙灵继续传递意念,“然……助汝等……滋养龙脉……稳定此界……尚可……”
说着,它那庞大的暗金色龙首微微低垂,一道精纯至极、蕴含着世界最初生机的太初龙气,如同温润的甘霖,自其龙角之间流淌而出,缓缓注入下方干涸破碎的大地。
这股力量与萧夜玄的龙皇之气、苏锦书新生世界的本源生机截然不同,它更加古老、更加基础,仿佛万物生长的源头。得到这股力量的滋养,原本只是微弱搏动的故土龙脉,仿佛久旱逢甘霖,复苏的速度陡然加快!大地之下传来更加清晰、有力的龙吟回响,更多的纯净龙气从地底渗出,融入天地。
太初龙灵、龙皇萧夜玄、混沌界主苏锦书——三位一体,构成了支撑此界复苏最稳固的基石!
眼看着复苏进程步入正轨,三方力量初步融合,一片向好之势。
一直在一旁紧张关注事态发展的天衍界长老衍天道,在仔细感知了太初龙灵散发出的那种独特、古老、本源的气息后,脸上的表情却从最初的敬畏,逐渐变得惊疑不定,最终化为一种难以置信的古怪神色。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上前几步,对着太初龙灵和萧夜玄、苏锦书的方向,深深一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
“龙灵前辈,两位守护者……请恕老夫冒昧。方才仔细感应龙灵前辈之无上气息……老夫……老夫似乎在我天衍界传承最古老、被视为神话起源的《万界源流图》典籍残卷中……见过……与前辈气息同源、形态亦有三四分相似的……原始龙神图腾!”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脸上困惑更深:
“更奇怪的是,根据那残卷旁注的零星记载……拥有此种图腾的原始龙神,其所司掌的权柄,除了守护与创生之外,似乎还与……构筑及稳定连接不同位面的‘远古星路’通道……有着莫大关联?”
此言一出,连太初龙灵那古井无波的暗金竖瞳,都微微转动,第一次真正将目光投向了这群“异域来客”。
天衍界的古老图腾,竟与太初龙灵同源?
而且涉及到位面通道?
难道说,在无法追忆的太古时期,此界与天衍界,甚至可能与其他位面,并非完全隔绝,而是通过某种“远古星路”相连?
这个意外的发现,瞬间为世界的复苏,乃至未来的格局,打开了无数全新的、充满未知的可能性与……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