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稍西,十字路口绞肉机。
邢志国眉头拧成铁疙瘩。
鬼子依托环形工事,火力刁钻狠辣,新三团几次冲锋都被撕得血肉模糊。
副团长王长根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骂声带着火星子:
“老邢,这刺猬阵扎手!”
“硬冲是添油!”
邢志国声音沉得像铁砧。
“邢团长!装备大队到了!”
赵虎带着杀气腾腾的支援组赶到。
他的目光一扫:
“分配武器!一组带AK,摸右边马车工事死角!手榴弹开路!‘鬼火罐’塞底!烧掉右爪!”
“二组带AK,摸左边砖楼!炸门!AK压楼梯!‘鬼火罐’灌二楼!烧!”
“三组正面!等两边火起,火力全力压制!钉死正面鬼子!不准冲!”
“其余人,抢占高点!专打冷枪!”
“好!”
邢志国眼中寒光一闪,
“长根,右路交你!左路我上!赵虎,正面压死!”
战斗瞬间爆发!
右路,王长根带人如鬼魅般潜至死角。
“手榴弹!甩!”
王长根炸雷般低吼!
轰轰轰!
边区造手榴弹,在马车搭建的工事后炸开!
烟尘暴起!
“AK!给老子犁!”哒哒哒哒——!子弹泼水般扫进烟尘!
“鬼火罐!塞车底!”嗤嗤冒烟的罐子滚入!
呼啦——!
地狱火腾空而起!
几个浑身是火的鬼子惨叫着滚出掩体,瞬间被精准的点射打成筛子!
左路,邢志国亲率突击队扑到砖楼小门。
“炸!”
轰!
木门粉碎!
“AK!扫!”
哒哒哒——!
灼热弹流瞬间灌满一楼!
打得杂物横飞!
“二楼!机枪!”
有人嘶喊。
“压住!”
两支AK枪口上抬,对着楼梯疯狂泼洒弹雨!
打得木屑泥灰如雨落下!
“‘鬼火罐’!送上去!”
两个燃烧弹冒着白烟被奋力抛上二楼!
轰!
轰!
烈焰裹挟着浓烟从二楼门窗狂喷而出!
机枪瞬间哑火!
惨嚎声在火中扭曲!
正面,赵虎见左右火起,眼中凶光爆射:
“打!给老子往死里压!”
AK和机枪编织成死亡火网,子弹泼水般砸向沙袋工事,压得鬼子根本抬不起头!
“突击组!手榴弹!赏给狗日的!”
轰隆——!
沙袋工事如同火山喷发!
“杀啊——!”
新三团战士如同出闸猛虎,挺着刺刀涌上!
残余的鬼子兵瞬间被复仇的浪潮淹没!
邢志国看着烧塌的砖楼和炸成齑粉的工事,狠狠吐出一口带着硝烟味的浊气:
“就这么干!碾过去!目标——柴山老巢!”
独立师第一纵队,前线指挥所。
野战电话的嘶鸣几乎没停过。
参谋们嗓子冒烟,红蓝铅笔在地图上疯狂推进。
枪炮声如同滚雷,越来越近,震得顶棚落灰。
李云龙叉腰钉在地图前,眼睛死死咬住三个箭头。
赵刚放下另一部电话,脸色凝重如铁:
“老李,师部急电!晋绥军新七旅所部,正大举向平安县城方向运动!其先头部队已抵近县城外围!”
“什么?!”
李云龙眼珠子瞬间充血,一掌拍下!
桌子上的搪瓷缸子跳起老高,
“楚云飞!他娘的真敢背后捅刀子?!老子在前面跟鬼子玩命,他在后面惦记老子的锅?!”
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平安县,那是他的命根子!
“阎老西……其心可诛!”
赵刚声音压抑着怒火,逻辑却异常清晰,
“此乃趁火打劫!然我军主力尽陷大同,后方空虚,若平安有失,前线补给断绝,后果不堪设想!当务之急,必须……”
“老子知道!”
李云龙低吼着打断,焦躁地转了两圈,猛地抄起直通三个团部的野战电话,
“给老子接张大彪!孔捷!邢志国!直接要他们本人!”
线路接通。
“喂?!张大彪!孔二愣子!邢志国!都他娘竖起耳朵听真了!”
赵刚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却带着千钧之力:
“老李!前线正在攻坚!切不可使其分心!当务之急,是破城速度!”
李云龙深吸一口气,压下滔天怒火,对着话筒炸雷般咆哮:
“老子不管你们是掏裆还是挖眼!给老子拿出吃奶的劲儿冲!谁先揪出柴山那老鬼子,老子给他记头功!听清楚没有?!”
话筒里炸开三道几乎撕裂的吼声:
“是!司令!柴山那老狗,指定是老子独立团的菜!”
张大彪的吼声带着血腥气。
“老子亲手把柴山捆到司令面前!”
孔捷的破锣嗓子震得话筒发颤。
“保证完成任务!请司令放心!”
邢志国的回答如同铁锤砸地。
大同城内,第26师团部地下掩体。
柴山四郎脸上刚浮起一丝“战术成功”的矜持。
参谋刚报告,依托复杂街巷的“玉碎”抵抗,给八路造成了“重大杀伤”,至少“歼灭”了两个连。
“吆西。”
柴山微微颔首,恢复了中将的仪态,
“巷战,乃帝国陆军之精粹。支那人,只会用血肉填壕沟。”
他仿佛找回了自信,八路的奇技淫巧,在真正的壁垒面前终是徒劳。
“报告——!”
一个参谋官几乎是滚进来的,脸色死人般惨白,声音抖得不成调:
“师……师团长阁下!城南急报!八……八路……突破兴隆街防线!小岛中队……全体玉碎!山田小队……全体玉碎!支那军……使用未知新式武器及战法!火力……极其恐怖!推进速度……快得惊人!”
“纳尼?!”
柴山脸上的矜持瞬间冻结!
手中的茶杯“啪嚓”一声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泼溅在锃亮的皮靴上,他却浑然不觉!
“八嘎!不可能!这才多久?!”
刚找回的自信被狠狠踩碎!两个小队加一个中队残部,转瞬即灭?!
这损失速度,让他头皮发麻!
他冲到地图前,看着代表城南防线的蓝色标记被粗暴撕开一个巨大的血口,那代表八路的红色箭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刺向心脏!
“新战法?!什么新战法?!”
他对着参谋咆哮,却只得到惊恐的沉默。
柴山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厚重的混凝土顶板,仿佛要穿透它看清地狱般的天空。
“飞机!我们的侦察机在哪里?!为何没有空中侦察报告?!”
他对着通讯参谋嘶吼。
通讯参谋汗如雨下:
“阁……阁下!空中支援需从北平起飞,最快也需一小时!野炮……巷战精度不足,且极易……误伤蝗军!”
“八——嘎——!”
柴山气得浑身发抖,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紧心脏。
这仗打得憋屈!
八路如同疯子,完全不按常理!
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他。
大同城防,真的崩了!
八路这势头,绝非佯攻!
“命令!”
柴山的声音带着溺水者的嘶哑,再无半分威严,
“立刻!向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向太原第一军筱冢义男司令官!发送最高级别急电!十万火急!大同危殆!请求……”
他话音未落,那部特殊电台,再次发出尖锐刺耳的、催命般的嘀嗒声!
在死寂的指挥部里,如同鬼泣!
柴山和所有参谋的目光,瞬间被那部尖叫的电台死死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