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元:“你知道怎么做?”
白小北摇了摇头,“不知道,但电视里放过,医生在产妇面前让她放轻松深呼吸,然后产妇一用力就生出来的。”
孕妇的痛苦似乎并没有因为白小北的安慰而减轻,她的瞳孔因为剧痛而扩散得有些狰狞,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一旁的老妇人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哭作一团,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突然,金发财的联络器接通了。
在听到余扬说要让他们等一会儿,夏清元接生的时候,空气里诡异的沉默了几分钟。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几分钟,夏清元翻出“母猪的产后护理”,空气中只有‘沙沙’的翻书声。
金发财说:“我觉得,这书上应该没有知识点,书上是产后,现在是生产进行时。”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本书是无用的”,夏清元发表完观点,合起书本,“但你说的没错,这书上只有最开始的一章随便教了接生小猪的步骤。但我可以试试!你们翻翻这里,看看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
这是一间典型的男人宿舍,除了一个打火机和半包烟,以及一些随意堆放的衣物外,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孕妇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二楼203住着一个医生,她可能有急救箱!”
金发财咬了咬牙,他也没时间去询问孕妇为什么不早点说,只是迅速做出决定:“好,清元你继续接生!北哥,你留下来帮忙!我和藏山茶去找东西!”
夏清元没有忽略金发财那突如其来的亲密称呼,他的目光随着金发财像一阵风一样冲出去的背影移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收了回来,重新落在了孕妇身上。
“你先深呼吸”,夏清元的声音沉稳,他看着孕妇,鼓励地说:“然后用力往下……”,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合适的措辞,“当你感觉肚子下坠的时候,就用力!”
孕妇紧紧地咬着牙关,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渗出,顺着脸颊滑落。她按照夏清元的指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下用力。
“呃啊——”
孕妇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她的身体猛地弓起,原本就紧绷的肌肉更加紧张了起来,青筋暴起的手掌紧紧地攥住了铁架床的栏杆,发出“吱呀”的响声。
老妇人连忙颤巍巍地掀开女儿的裙摆,焦急地观察着婴儿是否已经出来。白小北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隐私不隐私的了,他的目光同样紧紧地盯着孕妇的身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的瞬间。
“婴儿……看到婴儿的头发了!”白小北喊道,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
孕妇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更加拼命地用力,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量将孩子生出来。可直到母亲已经累得满头满身都是汗水,婴儿却依旧迟迟没有出来,就好像是故意要让母亲多等一会儿似的,不肯露面。
大约过了快二十分钟,金发财和藏山茶终于回来了。金发财的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木棍的尖端还在不断地滴落着黑色的血液,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而藏山茶则手持一把不知道从哪里翻找出来的匕首,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急救箱。
夏清元快步上前,接过了急救箱。藏山茶见状,连忙将揣兜里的瑞士军刀也递给了他,“这个也给你。”
夏清元接过军刀,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藏山茶的手上。
他的手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暗红色的血水正从翻卷的皮肉间缓缓流出。
藏山茶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主动解释道:“开铁门的时候不小心被划到了。”
夏清元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从急救箱中找出一瓶医用酒精,毫不犹豫地将其洒在藏山茶的伤口上。
酒精与伤口接触的瞬间,发出了“滋”的一声轻响,仿佛是伤口在痛苦地呻吟。藏山茶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但他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夏清元又将整瓶止血粉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扔给他一节纱布,“自己把伤口缠起来吧,我要接生。”
藏山茶咬了咬牙,应了一声:“嗯!”,便开始用纱布包扎起自己的伤口。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抓挠声,指甲刮擦玻璃的刺耳声响和孕妇发出痛苦的呜咽,揪起了所有人的心。
孕妇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仿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半眯着双眼,随时都可能昏厥过去。夏清元按照书上的示意图,在孕妇的肚子上揉搓着。
孕妇因为疼痛而发出了低沉的哼声,夏清元并没有因此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让孩子降生。
他将瑞士军刀递到孕妇眼前,冷酷地说:“最后再用一次力,如果还不行,我就会用这把刀割开你的肚子,到时候,你的孩子或许还能活下来,但你,必死无疑!”
老妇人听到这话,顿时尖叫起来,她像发了疯一样扑向夏清元,用枯槁的手指在他脸上狠狠地抓出了几道血痕。
白小北见状,连忙上前死死地钳制住老妇人,大声喊道:“你冷静一点!”
孕妇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决绝,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再试一次。
夏清元见状,立刻配合着孕妇的呼吸节奏,用力挤压她的肚子。
可尽管孕妇已经拼尽全力,直到她脱力般地砸回床板上,依旧没有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我不知道这个婴儿还能坚持多久。”夏清元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打火机,开始灼烧那把瑞士军刀。
随着火焰的舔舐,军刀渐渐被烧得通红。夏清元手持着这把烧红的军刀,毫不犹豫地抵在孕妇鼓胀的肚皮上,刀刃压出的凹陷处渗出红色的血液,他的眼底此刻也没有办法平静,“没有麻醉,没有血袋,成功率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