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的观察哨上，白小北被韩亦煊强行拽着，目睹着下方炼狱般的景象。
韩亦煊的手下发现了余扬的身影，将望远镜递给韩亦煊，韩亦煊看了一眼，冷笑着点评道：“不知死活。”
然后将望远镜塞给了白小北，强迫他看向余扬所在的方向。
他看到了余扬如同战神般在尸潮中纵横捭阖，那非人的强大和冷酷的杀戮效率让他心惊肉跳，却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骄傲——那是他的爱人！
但同时，他也看到了太多士兵的惨死，看到了被感染的士兵在绝望中变异，扑向自己人……
那一张张年轻而痛苦的脸庞，那一声声绝望的哀嚎，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不是圣母，在末世挣扎求生，早已见惯了生死。但眼前这场面，是人类与丧尸的厮杀中，夹杂着人类彼此倾轧的炮火！
那些死去的士兵，他们可能只是服从命令，他们也有家人，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却死在了同胞制造的战场，死在了丧尸的口中！
“够了！韩亦煊！”
白小北猛地甩开韩亦煊的手，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他指着下方血肉横飞的战场，“看看下面！看看那些死去的人！看看那些被感染后变成怪物的士兵！这还不够吗？！这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的声音在炮火和嘶吼声中显得那么微弱，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丧尸！那些吃人的怪物！它们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人类仅存的力量，应该用在对付它们身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同胞，互相消耗，互相残杀！”
韩亦煊脸上的疯狂和得意瞬间凝固。他缓缓转过头，看向白小北，眼神冰冷而陌生，仿佛在看一个天真的傻子。
“错误？同胞？” 韩亦煊发出一声刺耳的嗤笑，充满了不屑和嘲讽，“白小北，收起你那套可笑的、过时的圣母论调，末世里，哪还有什么同胞？！只有活人和死人！只有强者和弱者！只有征服者和被征服者！”
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锁住白小北：“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走到今天吗？不是靠什么狗屁的团结和仁慈！是靠力量！是踩着别人的尸骨爬上来的！”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戾气和怨恨：“我曾经也傻乎乎地相信过所谓的战友情！相信过前辈的提携！结果呢？！”
他的眼神变得阴鸷而痛苦，“在军营！那些所谓的‘前辈’，就因为我看不顺眼，就因为我不愿意同流合污，他们把我当成垃圾一样踩在脚下！用最肮脏的手段侮辱我！陷害我！把我丢进最危险的任务里当炮灰！看着我像条狗一样挣扎求生，他们就在旁边笑！”
韩亦煊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依旧在灼烧着他的灵魂：“从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什么狗屁感情！什么狗屁道义！都是弱者的遮羞布！只有力量，绝对的力量，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能把那些曾经欺辱你的人，统统踩在脚下！让他们像狗一样匍匐求饶！”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狂热而冰冷，如同燃烧的寒冰：“末日？末日不是灾难！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它摧毁了旧世界的规则和秩序！它让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重新洗牌！建立属于我的规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挡在我路上的人，无论是丧尸，还是所谓的‘同胞’，都只有一个下场——死！”
白小北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往事而面目扭曲、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的男人，心中一片冰凉。
他没有同情，只觉得悲哀和一种深深的无力。
韩亦煊的经历或许悲惨，但这绝不是他践踏生命、奴役他人的理由！他将自己的痛苦无限放大，扭曲成了对整个世界的仇恨和掌控欲。
“所以，你觉得你现在是‘王’了？” 白小北的声音异常平静，带着一种洞穿本质的嘲讽，“这样的‘王座’，坐着舒服吗？你不怕它下面埋葬的尸骨和怨恨，终有一天会把你拖下去？”
韩亦煊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白小北不等他发作，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而冷静：“韩亦煊，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 韩亦煊眯起眼睛，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对，交易。” 白小北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可以救你叔叔韩启明，你想要的抗体我也可以给你三支。”夏清元说过，他被丧尸感染的血液中提取出来的抗体，能够四个人的用量。
韩亦煊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条件呢？” 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激动。
“两个条件。” 白小北竖起两根手指，清晰地说道：“第一，放我走，让我安全离开蜀中。第二，立刻停火！蜀中与北城签订互不侵犯协议，至少在共同对抗丧尸的威胁结束之前，停止一切内斗！”
韩亦煊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他死死盯着白小北，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放你走？回到余扬身边？” 韩亦煊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冰冷的嫉妒和狂怒，“白小北，你是在痴人说梦！你是我发现的，你是我的抗体！我的宝藏！你只能是我的，永远别想离开我身边！”
他抓着白小北的手臂，白小北觉得手都快要断了，他试图后退，可是对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几乎要贴上他的身体，目光灼热而偏执。
“至于停火？可以，但不是现在。我要彻底打垮余扬，让他跪在我面前求饶！让他亲眼看着你属于我！然后……我可以考虑你的提议！”
他话锋一转，眼神中透出一种病态的狂热和自以为是的深情，声音也刻意放柔：“小北，留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很好，比余扬好一千倍一万倍！蜀中联盟未来的一半都是你的！我们可以一起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只要你……爱上我，像你以前那样。你不可以见异思迁。”
他伸出手，试图去抚摸白小北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