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整个基地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如同发生了强烈的地震,天花板上的灰尘和碎裂的灯具如同暴雨般落下,通道墙壁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自毁程序引发的核心熔毁,已经开始引发基地结构的连锁崩溃。毁灭的倒计时,正在加速!
“没时间了!”余扬猛地回头,眼眸里的蓝色已因极度消耗和情绪冲击而消退,目光扫过每一个伤痕累累、濒临绝望的战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李嘉园那条空荡荡的、被鲜血浸透的右肩,落在金发财那面布满裂痕的盾牌,落在孟渝淞和周盛身上渗血的伤口,落在宗秋和拉姆疲惫而坚毅的脸上……
他猛地扯下自己战术背心上的几个口袋,里面是仅存的几枚高爆手雷和最后两个急救包,塞到离他最近的周盛手里。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余扬猛地从自己腰间的战术包里,掏出了两支密封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注射器。
注射器内,是如同血液般粘稠、却又散发着诡异荧光的猩红色液体!
北城最高机密——“狂战士”VII型神经兴奋剂!
双倍致死剂量!
“队长!你要干什么?!”孟渝淞惊骇欲绝。
“余扬!别乱来!”周盛瞳孔骤缩,厉声喝止!
余扬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唯有那双如墨般的眼眸深处,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疯狂和一种近乎解脱的决绝。
他看向周盛,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周盛,听着。我注射双倍‘狂战士’,进入狂暴状态,敌我不分。我会撕开一条路,你们…带着嘉园,一个人都不能死的冲出去,不要回头!不要试图救我!这是命令!”
话音未落,余扬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撕开注射器的密封盖,将两支冰冷的针头,狠狠地、同时扎进了自己脖颈两侧跳动的动脉血管。
猩红粘稠的药液,如同地狱岩浆,瞬间被高压推入他的血管。
“不——!!!”
周盛、孟渝淞、宗秋、拉姆、金发财……所有人目眦欲裂,发出绝望的嘶吼。
太迟了!
双倍致死剂量的“狂战士”VII型神经兴奋剂,如同地狱的岩浆,在余扬的血管里奔涌、炸裂,血管壁在超高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全身的肌肉纤维被强行拉伸、撕裂、再以恐怖的速度超量再生,骨骼发出细微却密集的“噼啪”声,仿佛随时会崩解,皮肤瞬间变成骇人的深紫色,皮下虬结的血管如同扭曲的毒蛇疯狂搏动,随时可能破体而出,灼热的白气从他每一次沉重如风箱的喘息中喷涌而出,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一种金属烧灼的奇异焦糊味。
“呃……啊啊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类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狂暴力量的咆哮,猛地从余扬喉咙深处炸开,瞬间盖过了整个基地的震动、怪物的嘶吼、倒计时的警报。
一股狂暴的、带着血腥味的气浪以余扬为中心轰然爆开,将他脚下的粘稠污血和残骸都震飞出去。
他全身的肌肉如同吹气般疯狂贲张,坚韧的黑色重型作战服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变成了骇人的深红色,皮下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根根暴凸,他的双眼彻底被猩红的光芒淹没,再也看不到一丝人类的理智,口腔中发出嗬嗬的、如同风箱般的沉重喘息,喷出的气息带着灼热的白雾
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如同洪荒巨兽苏醒般的恐怖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通道。
国家兵器——“零号原型体”,在双倍致死剂量的催化下,彻底挣脱了所有枷锁,化身为只为毁灭而生的狂战士!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燃烧着纯粹毁灭欲望的猩红眼眸,死死锁定了前方仓储区入口那密密麻麻、散发着幽绿荧光的尸潮。
理智的堤坝被狂暴的药力彻底冲垮,那双曾经锐利如鹰、偶尔闪烁妖异蓝光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两团纯粹燃烧的、象征着毁灭的猩红火焰,人类的意识被压缩到最渺小的角落,只剩下最原始、最暴戾的杀戮本能。
——撕碎!毁灭!眼前所有会动的、散发着恶臭的、带着荧光的东西!
“吼——!!!”
一声不似人类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狂暴力量的咆哮,如同受伤的远古凶兽挣脱了最后的枷锁,猛地从余扬喉咙深处炸开。声浪带着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纹,他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眸死死锁定了前方仓储区入口那如同地狱荧光之海般汹涌澎湃的尸潮。
动了!
余扬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下一秒,已如一颗出膛的炮弹,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撞入了那无边无际的怪物狂潮之中。
手中的“龙吟”长刀,不再是武器,而是他肢体的延伸,是他毁灭意志的具现!刀锋撕裂空气,发出高频的、令人头皮炸裂的嗡鸣。
没有章法,没有技巧,只有最纯粹、最野蛮、最极致的速度和力量!
刀光如同绞肉机的扇叶,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一头覆盖着厚重骨甲、形如巨猿的丧尸,咆哮着挥动攻城锤般的拳头砸下,余扬甚至没有闪避,他猩红的眼眸中倒映着那呼啸而来的巨拳,身体只是微微下沉,手中的匕首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凄厉的银弧。
咔嚓——轰!
如同热刀切开了凝固的黄油,坚逾精钢的骨甲、粗壮的臂骨、虬结的筋肉,在灌注了恐怖力量的匕首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巨猿丧尸那条比成年人大腿还粗的胳膊,连同小半边肩膀,被齐刷刷斩断,粘稠的荧光体液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巨猿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因失去平衡轰然倒地,未等它挣扎,一道快到极致的刀光闪过,那颗覆盖着骨甲的头颅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