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程元点头：“我已经在重新设计反馈回路。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模拟出更真实的失控状态，让余扬的脑波看起来是真的被干扰而非伪装。”
“这有风险。”夏清元警告道，“过于接近真实失控状态可能会弄假成真。清扫者的控制技术很诡异，我们不完全了解其机制。”
夏程元叹了口气，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我知道。但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余扬的情况正在恶化，今天会议上那种突发连接越来越频繁了。”
全息投影上显示出余扬的脑波活动记录，那些异常峰值确实越来越密集。
“白小北的血液样本分析结果出来了。”夏清元切换了投影内容，“活性增强了37%，血清产出率提高了两倍，痛苦指数确实下降了一半以上。这真是个奇迹。”
夏程元微微笑了笑：“那孩子的身体一直在创造奇迹。从最早在清扫者实验室幸存下来，到现在...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清扫者理论的最好反驳。”
兄弟俩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思考着即将到来的挑战。
“如果真的执行这个计划，”夏清元最终开口，“我们需要至少三组医疗队待命，包括精神创伤专家。无论结果如何，这对白小北和余扬都会造成极大的心理冲击。”
夏程元沉重地点头：“我已经请求金司令调动所有可用资源。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行动，很可能决定整个战争的走向。”
第二天清晨，余扬被一阵尖锐的头痛惊醒。他猛地坐起，双手紧紧抱住头部，试图抵御那熟悉的侵入感。
“回去...”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影刃，该回来了...”
余咬紧牙关，摸索着按下床头的信息钮。
几秒钟后，夏程元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又来了？”
“比之前...更强烈...”余扬从牙缝中挤出回答，“他们在召唤我...能感觉到...那种迫切...”
“坚持住，我们马上加强干扰信号。”
一阵更高频率的声波通过房间的隐藏扬声器响起，余扬脑中的声音逐渐减弱，但并未完全消失。
那种被召唤的感觉依然萦绕不去，像是一种本能般的渴望。
当余扬终于能够正常思考时，他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整理好了一个应急背包。
潜意识中，他已经在准备响应清扫者的召唤了。
这个发现让他感到一阵寒意。清扫者的控制已经深入到了他的潜意识层面，再这样下去，他很可能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回归敌方阵营。
他必须做出决定，而时间已经不多了。
在实验室里，白小北正专注地观察着显微镜下的血液样本。他的血液确实发生了奇妙的变化，那些细胞活跃得异乎寻常，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在载玻片上移动。
“难以置信，不是吗？”夏清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白小北抬头笑了笑：“我还是不太习惯看自己的血这么...活跃。”
夏清元走进来，调出另一组数据：“不仅仅是活跃度。你的细胞似乎产生了某种信息素，能够中和清扫者使用的控制信号。这也许解释了为什么你的存在能帮助余扬保持清醒。”
白小北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是说...我的血不仅能制作血清，还能直接对抗清扫者的控制技术？”
“看起来是的。”夏清元兴奋地点头，“这就是为什么你必须陪同余扬回去的计划有科学依据。你的近距离存在可能会保护他不被完全控制，同时让清扫者更加相信余扬是因为你才‘恢复’的。”
白小北沉思片刻：“但如果清扫者发现这一点，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捕获我，不是吗？”
夏清元的笑容消失了：“是的，这很危险。非常危险。”
就在这时，警报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中旋转闪烁。
“一级警戒！所有人员立即就位！重复，一级警戒！”
白小北和夏清元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随即冲向指挥中心。
指挥中心已经乱成一团，技术人员在全息投影前忙碌地操作着，太瑞贤和金司令面色凝重地站在中央平台前。
“发生了什么？”白小北气喘吁吁地问。
余扬已经在那里，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清扫者发动突袭，目标是北区的一个小型定居点。”
全息投影上显示出一个山间小镇的实时影像，此刻正被清扫者围攻。防御工事已经支离破碎，平民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他们怎么会找到那里？”夏清元震惊地问，“那个位置是保密的！”
太瑞贤沉重地说：“我们中间有叛徒，或者清扫者有了新的探测技术。现在重要的是，那里有三百多名平民，包括五十多名儿童。”
余扬的拳头紧握：“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这是在传递信息，如果我不回去，更多这样的定居点会遭殃。”
投影中，一名带队的清扫者突然转向镜头方向，发出经过机械处理的声音：“影刃，你的犹豫正在害死这些蝼蚁。每过一分钟，就会有一人死亡。选择吧，回归，或者为他们送葬。”
仿佛为了强调这个威胁，那人抬起武器，是一只大口径的火箭筒，火箭弹瞬间摧毁了一栋躲藏着数名平民的建筑。
白小北倒吸一口冷气：“不！他们不能...”
余扬已经转身向装备室走去：“准备战斗机，我单独前往。”
“等等！”金司令喝道，“这是明显的陷阱！”
“我知道！”余扬头也不回地喊道，“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人们因我而死！”
就在混乱中，夏程元突然注意到余扬的举止有些异常。他的动作过于僵硬，眼神空洞，就像被控制时的状态，但又有所不同。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他悄悄激活了手腕上的微型扫描仪，对准余扬。
结果显示令人心惊。余扬的脑波正在传输某种信号，但不是接收。
他不是在被迫接受信息，而是在向外发送！
“拦住他！”夏程元大喊，“这不是余扬自己的决定，他正在被远程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