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内的空间犹如被投入巨石的水面,剧烈荡漾起来!
无数道透明无形的锋利气箭凭空生成,密密麻麻,充斥了整个四十九米长的通道!
它们无声无息,却带着洞穿虚空、泯灭一切的恐怖气息,从四面八方朝着刚刚踏入的叶无恙爆射而去!
速度之快,堪比闪电!
数量之多,避无可避!
所过之处,破空之声致使边缘空间尽数扭曲!
“完了!”
无数人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好像下一秒那个胆怯的身影就会被万箭穿心。
叶无恙吓得浑身一颤,本能地就要抱头蹲下。
就在那无数无形箭矢即将临体的千钧一发之际!
嗖!
那个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身影,骤然从原地消失!
不是瞬移,而是以一种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猛地向侧方横移了半尺!
嗤嗤嗤嗤——!
叶无恙原本蹲着的位置,被数十道无形箭矢穿透,石板地面留下深深的孔洞,边缘光滑如镜。
“什么?!”
“他躲开了?!”
“好快的速度!”
惊呼声未落,叶无恙的身影已经在那密不透风的箭雨之中,以一种极其诡异、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律的方式,高速移动起来!
他时而如柳絮飘摇,时而如鬼魅闪烁,时而如游鱼滑腻。
每一次移动,都险之又险地擦着无形箭矢的边缘掠过。
那些足以秒杀归一境强者的恐怖攻击,竟连他的衣角都无法碰到!
敏若悬蛛知震,惶如薄冰畏春!
他的敏锐,如蜘蛛能感知大地的微末震动;
他的胆怯,好似薄冰畏惧春日暖阳。
极致的恐惧催生了叶无恙那超乎想象的感知力!
他能『听』到能量流动的轨迹,能『看』到杀机凝聚的瞬间,能『嗅』到危险降临的方向!
“这……这是什么能力?”
连观礼台上的聂珣都瞪大了眼睛。
不止聂珣,就连秦无恙亲舅舅张元正此时也诧异无比。
熟悉秦无恙的人都只听过或见过这个胆小的第四人格叶无恙,拥有极其敏锐的五感。
怎么还能有这么快的移动速度?
如此密集的无形之箭齐射,看台上一些化一境强者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毫发无伤。
还是在场实力最强的念空大师看破玄机,给大家解了惑。
他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双手合十,低吟佛号: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叶施主心灵如同蓬草般脆弱空疏,感知却如光线穿透茧层,纤细而锐利。
“将胆怯化为洞察的源泉,将恐惧炼成预知的触角,在箭矢发出之前,便已找到了唯一的生路。
“他的感知之强……已近乎可窥探未来一瞬。”
!!
窥探未来?!
念空大师一语激起千层浪,顺着话筒传遍整个观看区。
先前那些冷嘲热讽的奥雷西亚和诺里奇网友的评论区,立刻被蜂拥而至的华夏网友攻陷。
“刚才叫唤的奥雷西亚狗呢?出来走两步!”
“黑子说话!!”
“诺里奇的沙雕们,看清楚了没?这叫预知!懂什么叫预知吗?”
“就问你脸疼不疼?”
“哈哈哈,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所有观战的人,唯有曹错一人脸上没有看到什么惊讶之色,嘴角扬起一丝得意又自豪的笑。
叶无恙才不是那个只会躲躲藏藏,畏畏缩缩的胆小鬼!
平常看不到他行动打架,是他的感知规避危险,没有出手的机会,自然无人知晓。
此时此刻,这个第四人格才真正展现出他玄妙无比的所有本领!
随着叶无恙在高速移动闪避中前行,他身上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白色衍力光芒。
这光芒越来越盛,逐渐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形成了一个不断闪烁移动的椭圆形光茧。
蓬心秋毫,茧光灵触。
这光茧在无尽的箭雨中穿梭,如暴风雨中逆流而上的鱼。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光茧的前进速度越来越快,对路径的预判越发纯熟。
然而当光茧突破四十米界限时,情况骤变!
通道内的无形箭矢数量陡然激增!
不再是之前的稀疏阵列,而是变成真正的箭雨,没有任何缝隙死角!
在全范围的箭雨覆盖之下,光茧的移动顿时变得艰涩卡顿起来。
每一次闪避都显得惊心动魄,光茧边缘不断被箭矢擦过,荡漾起剧烈的涟漪。
四十五米!
嗤啦——!
一道无形箭矢终于突破预判极限,狠狠擦过了光茧边缘!
紧接着……
嚓嚓嚓嚓嚓!!!!!
宛若雨打芭蕉,又似利刃破革!
无数道无形箭矢淹没了那白色光茧,将其彻底洞穿,插得像是一个巨大破碎的刺猬。
光茧最终停在了第一层禁制的终点线前,表面淡白色衍力光芒急剧黯淡,然后噗的一声如气泡般碎裂开来,消散于无形。
露出了其中那个蜷缩着倒地的身影。
叶无恙身上有着蜂巢般数不清的白色光点窟窿,不见一丝鲜血,已然没有了任何声息。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倒在第一层禁制终点线上的叶无恙。
“失……失败了?”
“他倒在终点线上,这是……过了第一关还是没过?”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化一境,终究还是不够看啊……”
“可惜了……”
叶无恙所化的光茧被万箭穿心,黯然破碎倒地。
叹息声,惋惜声,还有些些许隐隐的讥讽声,开始在场内外蔓延。
奥国网友和诺里奇网友气势回归,比过年还高兴,极尽嘲讽之能事。
网络社交平台上又被这两个国家的人各种阴阳怪气和幸灾乐祸的评论刷屏。
“第一关都过不去,啧啧啧……这就是华夏吹上天的天才?笑死个人。”
“果然,华夏人就是喜欢吹牛逼,实际上什么都不是。”
“就这?连第一道门都闯不过,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华夏有句古语怎么说的来着?哦对,贻笑大方!”
“不对,在这里应该叫自取其辱!哈哈哈哈哈哈!”
现场观众包括大罗域海岸线旁边的观众们,全都揪起了心。
声势弄这么浩大,这才开始闯门不到半个小时,裤子都还没脱就结束了?
特殊观礼区的几位方外人大佬相对比较淡定,眉头只是微微拧起。
以他们对秦无恙的了解,有一个礼拜的准备时间,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倒在第二道石门前。
大佬团淡定从容,亲友团则心急如焚。
见儿子倒地不起,秦无恙母亲张娅芳捂住了嘴,眼泪夺眶而出。
秦澈则紧紧搂住妻子的肩膀,牙关紧咬。
冯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尤其是双柳姐妹,二人都流出了眼泪。
柳寒樱握着姐姐的手,啜泣道:
“小四……小四……他最怕痛的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