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9
机房内低沉的嗡鸣声回荡在耳畔,室内冰冷的空气刺激的江帆手臂汗毛竖起。江帆背靠着冰凉金属门,心脏狂跳,似乎能听到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声音。
他现在正式踏入了银行最核心的禁地,真正危险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机房内部的感温传感器和震动传感器如同无形的守卫,时刻监测着任何异常。假卡能骗过门禁,但如果这些传感器检测到未经记录的人员侵入(体温特征不符)或不正常的移动,警报会直接响彻总行安全中心。
而他,这个非法入侵者,将被锁死在这间密室中,直到抓捕他的警卫进入,他根本无法逃脱。
他站在原地,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紧张地等待着可能下一秒就响起的刺耳警报——那是红外热感应或震动传感器捕捉到未经授权的入侵者而触发的终极审判。
一秒,两秒,三秒……
预想中的警报并没有被拉响。
假权限卡和门禁系统的临时漏洞,似乎骗过了第一道关卡!红外和震动监测系统并没有将他的进入识别为一次异常进入。
今天是幸运日,又过了一道险关。
江帆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按照记忆中服务器布局,快速走到主操作终端前。开机,屏幕亮起,要求输入登录凭证。
这难不倒他。这几天,他早已通过那台帝国电脑强大的算力,结合上次陪同巡检时观察到的系统界面和日志格式,模拟出了高级别的系统管理员账号权限。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输入一串复杂的用户名和密码。
登录成功!
屏幕进入复杂的银行核心数据管理系统界面,无数数据流和状态指示灯在他眼前闪烁。他没有时间惊叹,立刻找到了向外传输数据的日志管理模块。
他需要在极短时间内找到金融数据流的出口配置节点,并将精心编写、伪装成正常数据校验包的“数据虫”程序植入其中。这个程序极其微小,会附着在即将发送往信息部进行备份处理的批量交易数据包上。然后,在今天下班之前,会被批量发送至联邦情报局数据库的金融交易数据包里。
这段“数据虫”是他利用帝国电脑,参照联邦金融数据协议标准,精心编写而成的。它被深度伪装,本身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就像一粒微小的灰尘,唯一的作用是在进入联邦情报局数据库后,静静地潜伏下来,并尝试建立一个极其缓慢、几乎不可能被察觉的逆向数据传输通道。
随着一行行指令输入,成功绕过一道道内部安全校验。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滴落在键盘上,此时此刻,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终于,他找到了那个关键的数据打包队列,确认了目的地正是联邦情报局的服务器地址。他迅速将带有“数据虫”代码的U盘插入操作台接口,数据虫被嵌入其中,设置好触发时间。
【植入成功!】
屏幕上跳出提示。江帆立刻取出U盘,以最快速度退出登录,清除掉终端上短暂的操作日志记录,
从进入机房到此刻,短短的几分钟,但他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他再次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仔细听门外是否有动静,再次刷卡。
金属门滑开,他闪身而出,门在身后迅速关闭。
重新站在空旷安静的走廊里,隔着厚重的铁门再也听不到机房的嗡鸣,江帆才感觉到双腿有些发软,巨大的精神压力和肾上腺素飙升后的虚脱感同时袭来。
监控屏蔽时间所剩无几,他努力保持着镇定的步伐走回洗手间,锁上门,按下手表的按钮,解除了监控屏蔽。
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直到这时,江帆才允许自己靠在隔间的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冷汗早已将衬衫彻底浸透,紧紧地贴在后背上,带来一阵冰凉的黏腻感。
成功后极致的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闭上眼睛,缓和着过度紧张后的眩晕。
几分钟后,他走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将脸深深埋在水池中,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让他混乱的心绪稍微平静了一些。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眼角带着疤痕、穿着保安制服的自己。
他抬起头,抹去脸上的水渍,重新整理好制服和表情,确保看不出任何异样,才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当他再次出现在大厅时,又恢复为那个沉默寡言、尽职尽责的保安。他走到大厅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投向了街对面那栋深灰色的联邦信息部大楼。
夕阳的余晖将那幢大楼冰冷的玻璃幕墙涂上了一层暖金色,那里面,也许藏着他失去的过去和未卜的未来。他刚刚冒险投出的“数据虫”,就像投入深海的石子,不知能否激起一丝涟漪,又或者会无声无息地沉没。
它会成功的躲过联邦情报局的检测吗?这次冒险,值得吗?
答案未知,但他已没有退路。
他的眼神复杂,混合着希冀、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孤独。
在他身后不远处,徐倩正从工位上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前,落在了江帆的身上。
她微微蹙起眉头,就在几分钟前,她似乎瞥见江帆从二楼最里面那条通道出来的身影。她注意到他的步伐似乎比平时快一点,侧脸的线条绷得有些紧,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沉静,但就在那一瞬间,她捕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感,甚至是一闪而过的……疲惫?
而且,他之前不是才急匆匆地往那个方向去了吗?那是信息机房和行长办公室的方向,一个普通保安需要那么频繁地去那里吗?
今天的江帆,确实有些奇怪,与平常那个沉默但沉稳的样子不太一样。那种刻意到近乎失礼的冷漠,和此刻他独自伫立窗前的沉默背影,以及刚才那稍纵即逝的紧张,交织成一种莫名的违和感,在她心里投下了一个小小的问号。
她收回目光,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不安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