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声问道,“然后呢?”
烟秀秀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他要我删掉那个联系人,我不肯,他来抢我的手机。我们拉扯的时候,我没站稳,他为了拉住我,结果自己脚下踩空了……】
我有些无语,原来司马惜言是这么掉下去的。
活该……
烟秀秀抓住我的袖子,另一只手飞快比划着,眼神里是濒临崩溃的祈求。
她的意思是,下面是不是很危险?
司马惜言会不会已经……
我没敢告诉她,这里龙脉地宫的入口,是昆仑神女设下的一道天堑。
崖下布满了上古符文催动的绝杀阵,别说是普通人,就是道行高深的修士掉下去也是九死一生。
万箭穿心的滋味,我前世见过太多闯入者品尝过。
我看着她哀求的眼神,只能柔声对她说,“你别怕,我们现在就下去找他,司马惜言那家伙命硬得很,不会有事的。”
烟秀秀点了点头,指了指悬崖,又指了指自己,那意思是,她要和我一起下去。
哪怕下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去。
我心中微叹,正准备和苏栖野一起下去,可这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万丈深渊下幽幽传了上来。
我动作一顿,和苏栖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苏栖野把我拉到他身后,琥珀色的瞳孔紧盯着崖下,周身妖气微漾。
那“沙沙”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紧接着,一只沾满了泥土和灰尘的手,从悬崖边缘扒了上来。
那只手黢黑干瘦,指甲缝里全是黑泥,看上去就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手。
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我一千多年没来过,这里什么时候开始闹鬼了?”
苏栖野把我护在怀里,眉头微蹙,冷声道,“管他是什么鬼,我一把火烧了他!”
我拉着他,“先别冲动。”
很快,第二只手也扒了上来,露出一个灰头土脸,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的脑袋。
那人费力将自己从悬崖下撑了上来,整个人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露出一张黑得只能看见眼白和牙齿的脸。
他看着我们三个,有气无力的抱怨道,“我说……你们就干看着啊?怎么也没个人伸手拉我一把?”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我从苏栖野怀里探出半个脑袋,试探性的问道,“司马惜言?”
那“黑煤球”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然呢?”
我还是不敢相信,“你是人是鬼?”
司马惜言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人!我当然是人了!热乎的!”
我这才走上前,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入手的感觉确实是温热的,还带着人的心跳。
我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啧啧称奇,“你怎么上来的?这下面可是绝杀阵。”
司马惜言拍了拍身上的灰,结果扬起一阵尘土,呛得我们连连后退。
他从腰间摸出一把已经卷了刃的匕首,“我掉下去的时候反应快,把它插进了石壁的缝隙里减缓了下坠的速度,然后靠着它一点一点爬上来了!”
他说得轻松,但我知道这过程必然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看着他那张黑黢黢的脸,忍不住打趣道,“我还以为你掉进哪个黑煤窑里去了呢,这造型挺别致啊。”
司马惜言愣了一下,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尊容。
他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爱美如命的性子刻在骨子里,急切地问,“我有那么脏吗?快,镜子,谁有镜子给我看看!”
一道身影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烟秀秀紧紧抱着司马惜言,眼泪决堤而出。
司马惜言整个人都僵住了,愕然低下头,看着怀里哭得浑身发抖的烟秀秀,眼中满是不知所措。
少顷,他抬起手臂回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嗓音温柔,“好了好了,秀秀不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可烟秀秀却哭得更厉害了,司马惜言手轻抚着她的长发,轻笑道,“不哭啦,我们秀秀是美人,再哭下去就不漂亮了。眼睛哭肿了,我会心疼的。
你看,你都把我这件限量版的衣服给哭湿了,回头这件衣服我就不洗了,拿回家裱起来。
我们秀秀的眼泪,一颗值万金,你再哭几颗这衣服可就价值连城了。”
烟秀秀虽然还在抽噎,但哭声总算是渐渐止住了。
我站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心想,不愧是传说中的“妇女之友”啊,能片叶不沾身地游走在万花丛中,还能把那么多女人哄得服服帖帖,的确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
就在我感慨之际,身旁的苏栖野忽然懒洋洋的开了口。
他侧过头看向我,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戏谑。
“学学人家。”他朝司马惜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什么时候能这样哄我啊?”
我一头黑线,无语的看向他,“为什么是我哄你,不应该是你哄我吗?”
他理直气壮道,“因为我压根就不会让你哭,更不会有机会让你在我的面前哭。”
我忍不住笑出声。
转过头,对着那对还抱在一起的男女挑了挑眉,“喂,你们俩好了没?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司马惜言松开烟秀秀,恢复了他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好了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我看到烟秀秀不止眼眶红了,连脸颊都是红的。
气氛正好,我却不得不煞风景地提起正事,“司马惜言,我得跟你说件事,万重山受伤了,伤得很重。”
司马惜言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凝固,那双桃花眼里再无半分轻佻,“哦?你见到他们了?”
我将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他。
听完我的话,司马惜言凝重道,“说实话,我不想回去救他们。飞机解体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强大的幻术里,根本看不清是谁动的手。
但我可以肯定,施术者就在那架飞机上。”
他这个猜测倒是跟我一致。
我问他,“你怀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