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泊飘忽的眼神,让喻离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喻离深沉的目光如有实质落在陈泊身上,“别说了,我懂的。”
他只求现在能缓解男主的尴尬,保住自己的脑袋。
面前的人明显是误会了什么。
陈泊恢复了面无表情。
不,你不懂。
“你误会了。”陈泊面上装得像个人:“这是我姐放在我这的。”
男主哪里来的姐姐?
喻离自认熟知男主十八代,并不知道男主还有个素未谋面异父异母的亲姐姐。
于是更加认定自己的猜测,喻离面上不显:“好的,我知道了。”
陈泊看着面前看似乖巧的人,以及他的人机回复,就知道他没信。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就顿住了。
喻离穿着他的衬衫,大了不知多少码的衬衫松松搭在他的身体上,脖颈上不知从哪翻出来一条丝巾系着。
衬衫被他的肩膀勾着,露出半截锁骨,从陈泊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更深层更内里的东西,就比如雪地里的红梅……
陈泊耳廓都在发热,他错开目光,没曾想无意中落到了这人的臀部。
长款衬衫像是裙子一样紧紧贴合在喻离的臀部,勾勒他的身形。又因为喻离的身量,衬衫只堪堪包裹住臀部,往下是一双白生生的腿根,像是一截莲藕向下延伸。
两截肉感恰到好处的圆柱体,带出细微的弧线,勾的人想要将手掌无在上面,肆意揉捏挤压出更多的肉……
陈泊倏地又抬头往上看,这一异常的举动,吓了喻离一跳他也跟着向上望去。
“怎么了?上面是有什么东西吗?”
陈泊一脸看破生死的淡然:“上面有我的灵魂。”
?
啊?
陈泊改口,“我在想合适你的衣服。”
喻离转头,一整个衣帽间的花里胡哨措不及防映入眼帘。
“怎么?你想穿?”陈泊找回了场子,似笑非笑,“或许有适合你的码。”
喻离:……
他仔细看了看排列整齐各式各样的裙子。
总算信了陈泊的鬼话。
无他,裙子太小了,不可能是陈泊的码。
一米九的个子你就算是塞也不可能穿得进去。
这回该喻离脸红了,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陈泊就好整以暇的等待他的回答。
“那有我穿的吗?”喻离动了动腿,“磨的有些不舒服……”
陈泊呼吸一滞,指关节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这是勾引。
“还有,这条内、内……我穿过。”喻离本来想两指将那块布捻起来,但他实在不好意思在灯火通明的夜晚和另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讨论哪条内裤是他穿过的。
更何况这人还是男主。
一时间什么抛尸、灭口的想法又涌上了喻离心头,愣是在暖气很足的空间里给喻离吓得一哆嗦。
“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带走,扔掉。”
“不。”陈泊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喻离的惶惶,他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急躁,“我的意思是,不用你。”
陈泊恢复了镇定,暗哑的声音里满是轻佻:“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还是说你想下面什么都不穿跟我讨论这种问题?”
喻离僵了一下,“我没有。”
陈泊好心情的放过了他,转身去了衣帽间。
都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陈泊还真的从一柜子女装里翻出了几条崭新的内裤。
白色的、带粉色荷叶花边的。
全粉的。
白色带小熊印花的。
喻离:……
“她上回一起买了放在我这里的。”陈泊摊开这几条内裤,眼神示意喻离“选吧。”
一低头就是骨节分明青筋蜿蜒的手指拿着几条内裤,喻离脸热的不行,整个人都恨不得开始自燃。
“就这条吧。”喻离指的是那条白底带点花边的。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起码这条看起来比较正常。喻离觉得自己的底线都降低了。
陈泊点点头,拿出这条又给其他的放回原位。
喻离正在看尺码,陈泊突然问:“你想穿裙子吗?”
喻离手一抖差点没把裤子扔陈泊脸上。
“不了吧,就这样吧。”喻·擦边博主·离的羞耻心突然上线。
陈泊就站在衣柜边看着他,眸光沉沉。
“也行。”
等人出去,喻离终于可以静下心来。
内裤正好是他的尺码,不大也不小。喻离长舒了口气,总算不那么脆弱了。
陈泊就在门外等着他,似乎怕他又在房子里发现了什么“彩蛋”。
喻离看人从客厅里搜刮出一个医疗箱,陈泊拽着他坐下,喻离不明所以,换来了一声“别动。”
紧接着,脸颊被干燥的手指触碰,冰冰凉凉,喻离半张脸都麻了。那手指却不死心宛如描摹一般摩挲。
“嘶。”喻离后知后觉感受到了刺痛。
可能是下午跟管家相搏的时候不小心擦到了。
陈泊的手离开了,喻离的脸像是自热火锅一般凭空冒着热气。
喻离猛地把头低下了。
“不是说了别动吗?”陈泊啧了一声,嗓音慵懒。
“不好意思。”喻离下意识道歉。
陈泊望着他,心想哪有这么乖的人。
装的吗?
陈泊轻轻拍着他的脸:“不用跟我道歉,你做错了吗你就道歉。”
喻离嘴唇嗫嚅了一下,倏然所有声音被堵了回去换成一个音节:“啊!”
陈泊已经把站着碘伏的棉签戳到他脸上了。
他没替别人处理过伤口,平常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就这么对着脸下手没轻没重的戳。
喻离眼睛和迅速的红了,除了刚开始毫无防备让他收到了惊吓,接下来他闷着声音像是个死人,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又不说话。
娇气。
陈泊手上放轻了动作。
“那个,我自己来就行了。”喻离试图将棉签拿过来自己上药,却被男人躲开了。
半空中的手落了空,陈泊看人不解的表情,“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喻离又乖巧坐好不动了,两膝并拢双手搭在腿上,根根睫毛遮住垂下的眼睛。就连垂下微湿的发丝都透着柔顺拘谨。
见人这么怕他,陈泊心里不是滋味,嘴唇越崩越紧。但手上的力道却被很好的控制着一如既往地轻柔。
结束后陈泊又把创可贴拍在喻离脸上:“行了。”
喻离浑身打了个冷颤,陈泊见状从房间里拿出吹风机,又开始不由分说地给他吹头。
还是第一次被这么照顾的喻离产生了三分茫然三分惶恐和四分惴惴不安。
指节插入柔顺的发,和陈泊料想的一样柔软。
他就这么耐心地给人吹干,从被打湿的服帖到干爽的炸起毛。
陈泊又耐下心一缕一缕给人理顺,全程注意着力道,观察着喻离的表情。喻离的眉毛下弯一点弧度,陈泊就停手了。
陈泊自认没有这么鞍前马后的伺候过人,但他不觉得厌烦,甚至还觉得有些欣喜。
像是女孩子打扮自己的娃娃那样,在最后看到漂亮完美的结果产生了一种隐秘的欣喜,极大程度上满足了陈泊的占有欲。
陈泊唾弃这样的自己,手上的动作却从来没有停过。
喻离被暖风吹得红唇齿白,头发飞扬,而他本人大脑放空。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喻离突然想起下午发生的事为此拧起了眉。
“这事跟你没关系,我会处理。”陈泊屈指轻弹喻离的额头,“再乱想你不怕脑子打结?”
喻离被弹懵了还以为陈泊把他整理的整整齐齐,终于要对他下手了。
他说话不过脑,“大脑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难怪这么笨。”陈泊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喻离就撩起眼,悄咪咪的瞪他。
陈泊起身离开,“家里就一张床,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