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扣炸弹的倒计时停在00:03时突然熄灭。沈清弦屏住呼吸,听见图书馆外传来急促的刹车声。安全屋暗门被推开,两名穿防爆服的特警示意她跟上:周主任安排转移。
装甲车驶向郊外时,她看见后视镜里那辆报废车冒出浓烟——显然是灭口者自毁证据。开车的特警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周维明的脸在信号干扰中闪烁:安建国背后还有人,灭口指令来自省里。你立即消失。
新安全点是城郊废弃气象站。沈清弦在观测塔顶用望远镜扫视周边,发现三公里外农场有异常信号源。她拆开气象站老式无线电,改装成信号探测器,捕捉到一段加密通讯:...目标在气象站,凌晨四点行动。
午夜暴雨如注。沈清弦撬开观测塔地板,躲进防汛物资储藏室。凌晨三点五十分,红外警报器显示有人潜入气象站。透过缝隙,她看见四个黑影正在安装炸药——不是灭口,而是要制造意外事故。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亮起强光。三架直升机呈战术队形俯冲,探照灯锁定气象站。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扩音器响起时,沈清弦看见领航直升机舱门旁,顾怀渊举着望远镜的身影。
突袭者慌乱引爆炸药,观测塔在火光中坍塌。沈清弦在储藏室被震晕前,最后听见的是直升机旋翼的轰鸣。
她在军区医院醒来时,床边坐着穿病号服的顾怀渊。气象站是诱饵。他削着苹果,手腕有新的绷带,周维明故意泄露位置,引出安建国的保护伞。
是谁?
顾怀渊用水果刀在苹果上刻了个字。沈清弦倒吸冷气——这是分管政法的省委副书记!
一周后,沈清弦以重伤疗养名义被秘密转移至北京。在中央党校宿舍里,她见到正在参加进修的周维明。李副书记倒台了,但牵扯出更麻烦的事。他推开窗户,指着远处一栋建筑,当年红星农机厂改制时,有笔境外投资来自那里。
沈清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浑身血液冻结——那栋大楼挂着某跨国银行的标志,而该银行的大股东,是她研究生导师担任顾问的财团。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赵恒远案查不下去了?周维明合上窗帘,有些线,一扯就是惊天动地。
北京西山的夜雨敲打着党校宿舍的窗棂。沈清弦盯着周维明留下的档案袋,袋口火漆上压着钢印。她用裁纸刀小心地划开,抽出第一份文件——1998年红星农机厂改制评估报告的遗失附件。
附件显示,当时有家注册在维京群岛的远东机械公司,以高出评估价三倍的价格收购了红星厂51%的股权。交易批准签字栏里,她看到了导师林凡清的英文签名。而资产评估公司的公章,属于赵恒远妻弟控股的机构。
林凡清教授知道你在查这个吗?周维明推门而入,军大衣肩章上沾着雨水。
他指导我毕业论文时,常说要穿透数据迷雾见真相沈清弦苦笑,现在真相刺眼。
周维明打开投影仪,幕布上出现复杂的股权结构图:远东机械的实际控制人,是某跨国银行旗下的并购基金。而该银行亚太区顾问,正是林凡清。激光笔红点停在某个节点,过去十年,经林凡清牵线进入东江的外资,控股了七家改制国企。
突然,宿舍灯光熄灭。周维明迅速拔掉投影仪电源,低声道:别动,有信号干扰。黑暗中,沈清弦听见他打开保险柜的转盘声。红外夜视仪的光斑扫过墙面,显出几个移动的红外热点——有人在使用热成像设备侦察。
例行检查,停电检修。走廊传来工作人员的喊声。但周维明已拉着沈清弦躲进密室,通过潜望镜看到两个维修工正在检测门锁。其中一人耳后有蛇形刺青——与东江灭口小组的特征吻合。
一小时后,电力恢复。周维明从密室取出牛皮纸信封:林凡清明早出席国际经济论坛,这是提问环节的媒体证。证件身份是《经济观察报》记者,指纹膜已提前录入系统。
次日论坛现场,沈清弦在聚光灯下起身提问:林教授如何看东江红星厂外资并购中的国有资产流失问题?林凡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骤然锐利,但仍保持微笑:改革需要付出学费...这位记者同志的问题,会后我可以单独解答。
论坛结束,林凡清的秘书果然来邀:教授请您到休息室一叙。沈清弦捏紧口袋里的录音笔,跟随走进电梯时,听见秘书用粤语对耳机说:人已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