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修见赵华章拐入密林,心中暗喜,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本想多跟你一程,到更偏僻处再动手,既然你已察觉,便在此了结你!”
女修在一旁提醒:“说好的,东西平分。”
男修应道:“那是自然。我在灵医馆亲耳听见她买了四滴百年灵乳,到时每人两滴。若有其他宝物,按各自所需先取,再以灵石补齐,可?”
女修亦是一喜:“可。我们虽都是练气七层,但我观此人练气六层,气息却极凝实,须全力以赴。”
男修也是同样郑重,他点头:“正因如此,我才邀道友同来。”
男修正是此次前来参与玄冥圣地之行的张雷。
他修为停在练气七层巅峰,不算出众,因而吸取过往教训,早早抵达玄冥城,打算提前做些准备。
同行的女修迟芳,是他前几天刚结识的散修,第一次前来玄冥圣地,张雷便邀她进入圣地后组队行动。
圣地之中虽无法运转灵力修炼,但修士的神识仍可动用,有时甚至比双眼更为可靠。
恢复神识需靠静休,有人选择结伴而行,彼此照应;也有人宁愿独行,寻一处安全之地休憩,只是这样的地方,并不易寻。
二人商议一番,决定暂且结为队友。
昨日,张雷正在灵医馆采购,恰巧听见赵华章一口气买下四滴灵乳,出手阔绰。
他心念一动,便暗中尾随,见她接连出入多家店铺,更确信她身家不菲。
张雷正为筹措购买符箓、丹药的灵石发愁,见状便起了动手之念。
途中偶遇迟芳,说明意图后,两人一拍即合。
赵华章依楼心建议,采买时货比三家,却未料因此被人盯上。
一入密林,她立刻全速奔行。
张雷冷哼一声:“这小娘皮居然隐藏实力,幸好叫上了道友一同出手。”
迟芳轻笑出声,嗓音如银铃般清脆:“张道友何必动气?她越强,说明储物袋里的东西越值钱。”
张雷闻言一喜:“迟道友说得是,待我们联手将她拿下,多添些保命之物。”
三道身影在林中疾掠,一逃两追。
赵华章凭借着比他们更为熟悉地形才勉强没被追上,不过她修为稍逊,步法也才初学不久,不多时便气息渐乱、速度变慢。
后方二人却未尽全力,如猫戏鼠般紧随不舍,导致赵华章根本没有时机施展《敛息诀》藏匿起来。
张雷出声道:“迟道友,差不多该提速了。”
迟芳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四周,忽然轻咦:“我们是不是闯进猴子窝了?你有没有注意到,附近的猴子好像越来越多了。”
张雷四下望了望,不以为意:“不过是一群灵气稀薄的野猴,不足为惧。”
说罢,张雷忽然看见前方被追的女子停下脚步,正朝树上连连作揖,还不断往上递着什么。
赵华章一踏入这片灵猴的地界,便立刻放慢了脚步。
搜寻一番,她抬头发现,树梢上正坐着一只毛发灰暗、眼神浑浊的老猴子。
她摘了面具,学着猴子抓耳挠腮,随后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些灵果。
这是她看到小摊上卖得不贵,随手囤下的,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猴大人,小人只是想回家,却被身后两人一路追赶,情急之下误入宝地,惊扰了您。”她恭敬地将灵果奉上,“这些本是买给家中小辈的,今日就先献给您了。”
树上那“猴大人”端坐在横枝上,手里竟把玩着一柄小剑,眼神里满是戏谑。
赵华章心知被看穿,只能继续装可怜:“求猴大人高抬贵手,放我过去吧,家中孩儿还在等我。”
猴大人这才挥了挥手。
周围一群拿着棍棒的猴子立刻让出了一条道。
赵华章如蒙大赦,连忙放下手中灵果,一溜烟地钻了过去。
张雷停下脚步,瞧着赵华章那副滑稽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女人在搞什么名堂?难不成是想求这只泼猴对付我们?……哟哟,那老猴子还真接了她的东西,放她走了!”
迟芳急声道:“不好,她要逃!”
张雷顿时笑不出来了,拔腿就要追。
两人刚加快脚步,就被几只手持木棍的猴子拦住了去路。
张雷瞪着领头的“猴大人”,厉声喝道:“滚!带着你这些猴子猴孙赶紧滚!”
迟芳轻轻拉了他一把,低语道:“先追那女人要紧。”
她伸手探入储物袋,没摸到灵果,只好取出两块灵石递出去,“我们用这个换一条路,可以吗?”
那群猴子像是听不懂人话,依旧缓缓围拢过来。
张雷也明白此刻不是逞强的时候,便也从储物袋里掏出两块灵石,学着赵华章之前的样子,抓耳挠腮地说道:“猴大人,求你放我们过去抓那女人,这两块灵石能换不少灵果呢!”
那猴大人发出一阵尖锐的乱叫,随即两只小猴上前接过了灵石。
张雷见事情似乎成了,一挥衣袖:“快走,迟道友!再慢一点那女人就跑没影了!这些泼猴精得很,居然还学人类打劫……哦哦,瞧它们挥棍子的样子,八成也是模仿人学的。”
可那群猴子依旧“吱吱”乱叫,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张雷恼火道:“傻猴子,听不懂你们老大说什么吗?”
猴子们根本不理会,举起棍子就胡乱打来。
“他爷爷的,竟敢打你张爷爷?我可不客气了!”
迟芳也被打得连声呼痛,瞥了他一眼,埋怨道:“张道友,你嘴上积点德吧,肯定是你语气太冲,惹恼了它们。”
被这群猴子一耽搁,赵华章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密林深处。
张雷又气又急,抽出一把大刀,威吓道:“再不让开,我可真要动手了!”
没想到,猴子们反而兴奋起来,吱吱乱叫,也不知在高兴什么。
只听那猴大人一声高吼,密林中顿时又窜出数十只猴子,上百只猴迅速排成严密的队形,将他们团团围住。
迟芳心头一沉,这一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心里对着张雷也越发不满,她低声道:“张道友,看来我们想脱身,得费一番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