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郑金源那边的事情,赵华章打算先处理完村里的事务再说,因此暂时没有前往。
见老二赵望江难得回家,赵华章提议:“今天我们一起进山打猎吧。”
众人一听,都十分高兴。
于是赵华章带着赵望春和赵望江两人,一路往密林深处走去。
其余人则由赵望河带领,在外围一带活动。
赵望春与赵望江都是练气四层修为。
赵华章看着他们弯弓射箭,彼此配合默契,动作娴熟,心中颇为得意。
突然,一群猴子闯入视野,大约有十来只。
在密林之中,最令人忌惮的便是成群的灵兽,有时它们比凶戾的猛兽更为难缠。
赵望春二人见状,迅速向后撤开一段距离。
赵华章蹙起眉头,心中不解,这群猴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以往她见到它们,几乎都在另一片区域。
今天她明明特意绕开了那里。
她立即将两人护在身后,一边警惕猴群的动向,一边准备掩护他们撤离。
赵华章正欲转身离开,却见为首的那只大猴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后那群小猴也纷纷学样,齐刷刷跪成一片。
大猴子跪在地上,双手不住比划,情绪激动;小猴们则呜呜哇哇地哀叫不停,神情凄切,显得异常悲伤。
赵华章站在粗壮的树枝上,一时无法确定它们的意图。
她略作思忖,回头低声嘱咐两个孩子,“我先看看它们想做什么,你们千万小心。”
赵望春与赵望江闻言,立即背靠背站稳,警惕地环视四周。
此时,大猴子开始重复一套动作:先是剧烈咳嗽几声,接着用拳头重重捶打自己胸口,随后向后仰倒,最后半睁着眼睛,做出呕吐状。
“你这是何意?”赵华章试探着问道。
大猴见她不理解,焦急地又把动作重复了一遍。
赵望江在后面小声说:“娘,它是不是在说,有猴子受伤了?”
赵华章也猜到这层意思,却不明白为何要找上自己。
她摇摇头,皱眉道:“老猴子受伤了?可我不懂医术,找我又有何用?”
她与这群猴子没啥交情,实在没有贸然相助的理由。
大猴急得抓耳挠腮,突然从胸前杂乱的毛发中掏出一个陈旧的储物袋,奋力向赵华章抛来,袋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脚边。
赵望江看得目瞪口呆,“娘,这猴子竟有储物袋!它好像是特意拿来给您的。”
赵华章却看也不看储物袋,只直视大猴道:“我可以随你去看看,但事先说明,我确实不懂医术,这样也行吗?”
那大猴呆呆地看着她,赵望江连忙在一旁比划着“老猴受伤,自己无能为力”的手势。
大猴见状慌忙点头,急切地指向密林深处某个方向,示意老猴就在那里。
赵华章终于点头,拾起储物袋,对两个孩子嘱咐道:“我们过去看看。你们跟在我身后,保持距离。”
大猴领着赵华章来到附近一块巨石旁,只见老猴蜷伏在石下,毛发灰白,身上沾着斑斑血迹,眼神黯淡无光。
周围的猴子们也个个带伤,瘫倒在地,发出微弱的呻吟。
老猴望向赵华章,浑浊的眼睛里依然不见神采。
眼见这位“猴大人”已然重伤濒危,已有油尽灯枯之相,赵华章心中惧意尽去。
更何况她修为今非昔比,更是有恃无恐。
那大猴急得抓耳挠腮,口中吱吱呀呀作响,焦躁地便要上前来推赵华章。
她缓步上前,伸手轻搭在猴大人的肩头,一股微弱的灵力自它体内传来,那感应稀薄如幼童,且正如细沙般,一分一分地,缓缓流逝。
赵华章默然后退几步,轻轻摇了摇头。
大猴低声呜咽起来。
猴大人神色平静,似乎早就料到如此,伸出颤抖的前爪,先指了指地上那群小猴,又指向赵望春二人,最后定定地指向赵华章。
随即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
那群小猴闻声齐刷刷朝着赵华章跪下。
赵华章轻轻摇头,“你是想让我照看这些孩子?恐怕我力不从心。”
这时赵望江在一旁比划着手势。
老猴见状,将两只前爪合拢置于头顶,又指向赵华章。
刚刚还在哭的大猴突然急躁地吱吱乱叫,拼命摇头。
老猴剧烈地咳嗽起来,大猴这才不情不愿地低下头,勉强点了点。
连续比划几次,赵华章这才明白,老猴不仅要将子孙托付于她,还要赠她一件宝物。
大猴虽不情愿,却也只能顺从。
赵华章这才答应先去看看。
大猴领着小猴在前引路,赵华章带着孩子紧随其后。
赵望春忽然低声道:“娘,地脉灵力越来越浓郁了。”
赵华章颔首,“莫非是什么洞天福地?”
他们正往猴群平日栖息之地行去,离老猴方才躺卧之处并不远。
不多时,赵望春又蹙起眉头。
按照测脉术所示,此地灵力本该愈发充沛,可就在方才一瞬间,地脉灵力竟骤然消失殆尽。
然而环顾四周,既不见灵植踪迹,也未有强大灵兽盘踞的迹象。
“娘。”她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困惑,“地脉灵力又消失了,好生古怪。”
赵华章展开神识细细探查,却什么也感应不到,眼前不过是一个寻常山洞罢了。
从前虽有猴子盘踞此地,她却从未靠近过。
见那大猴神色紧张,她猜测洞中或许藏有什么不寻常之物。
大猴安顿好小猴在外等候,赵华章也示意赵望春二人在外守着,自己则随大猴步入洞中。
洞穴内感觉不到丝毫灵气的涟漪,反而堆满了破布烂被、锅碗瓢盆这些人类世界的残骸,俨然成了猴群的巢穴。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此处并无野兽居所常有的腥臊之气。
大猴手舞足蹈,示意赵华章放轻脚步。
她依言而行,步履轻盈。
不多时便来到山洞尽头,前方已是无路可走。
大猴接连搬开八块顽石,赵华章细心地记下石头搬开的位置和顺序。
待挪开第九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时,一道微光倏然透出,伴随着精纯充沛的灵力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