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看来你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若再无新招,便准备落幕吧。”
言罢,他单手一扬,整个宴会场中所有刀剑兵器皆凌空飞起,在他身后汇成一片黑压压的兵阵,直指朱允炆。
那景象令人头皮发麻。
朱允炆惊恐地躲到曌儿身后,只敢露出一只眼睛窥看。
“朱高煌,你疯了吗?你女儿可还在我手里,你是想逼我杀了她吗?”
疯子,全都是疯子!
他手中明明握着她女儿的性命,朱高煌竟还敢动手?
难道以为他朱允炆心慈手软,不敢下手吗?
朱高煌指尖微动,身后兵刃隐隐震鸣,刀剑相击,发出刺耳锐响。
朱允炆心中恐惧更甚。
一直沉默的曌儿抬起秋水般的眸子,望向父亲:
“爹爹,这恩怨因我而起,可否……让我来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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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朱高煌泛着紫意的眼眸与曌儿淡紫色的眸子静静对视。
她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父女二人相视良久,朱高煌终于挥手散去身后兵阵。
“那就交给你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曌儿所求并非手刃仇敌,而只是讨一件玩物。
朱允炆眼中掠过一丝愤怒。
这混蛋,还如当年一般目中无人,将他的尊严践踏脚下。
女儿还在我手中,竟还敢如此嚣张?
既然如此,我便要你——悔恨终生!
朱允炆紧握匕首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神情扭曲而狰狞。
仿佛下一刻就要割断曌儿的咽喉。
一直紧盯着他动作的朱瞻基脸色骤变,失声喊道:“住手!”
可朱允炆又怎会听他的?反而手上更加用力。
匕首在极短的距离中竟划出残影,速度快得惊人。
眼看刀锋即将触及曌儿雪白的脖颈,朱允炆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快意。
朱高煌,我即便死,也要你后悔终生。
然而,匕首触到曌儿颈肤的刹那,却如撞上铁板,丝毫无法割入。
曌儿抬起白嫩的小手,轻轻捏住了那柄匕首。
她眼中泛起紫光,令朱允炆心头陡然升起恐惧。
那睥睨一切、视万物如尘埃的眼神,竟与朱高煌如出一辙。
朱允炆想将匕首抽出,可曌儿的力量远非他这地卫等级之人所能抗衡。
自修炼那无名 ** 后,她的实力日新月异。
如今即便是天卫中的强者,也未必能与之匹敌。
一击失败,朱允炆已然清楚双方差距。
他疾步后撤,喝令手下那些玄卫黄卫上前拖延。
但曌儿又岂会给他机会?
她左手拈花置于胸前,眉间紫色菱形印记光芒大盛,
一双黑瞳彻底化作深紫,脸上不见一丝人情,只剩凛然神性。
“定!”
一声清冷的喝令响起。
曌儿体内 ** 急速运转,一股无形波动自她周身荡开。
霎时间,宴场中所有身怀异力之人,包括朱允炆在内,尽数僵立原地。
朱高煌所授的无名 ** ,本质正是驾驭紫气。
而这些人体内,皆存有紫气。
此刻被曌儿运转 ** 所制,
一个个如木偶般动弹不得,只能惊惶相望。
然而,一切尚未结束。
曌儿双手翻飞,结出一连串繁复印诀。
“出!”
缕缕紫气自众人体表浮出,化作一条条紫色小龙,
朝她汇聚而来,最终尽数没入她的体内。
这些紫气原本就是从她体内分离出去的,同出一源。
吸收起来自然无比顺畅。
紫气一旦离体,这些人便都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内力也随着紫气的抽离而消散。
朱允炆虚弱地跪倒在地。
“你……”
将所有紫气吸收之后,曌儿的气息再次攀升了一个层次。
她额间的印记紫色愈发浓郁。
曌儿缓缓睁开眼睛,走到朱允炆面前。
“这些紫气本就是我的,我能收回,不是很正常吗?何必讶异。”
朱允炆沉默片刻,忽然仰面躺倒在地,低沉地笑了起来。
“老天爷真是不公,为何世间会有你们这样的人?”
“你们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打破了世间的公平。”
“有些人奋斗一生,也够不到你们的起点。”
他几十年的积累,竟在顷刻之间,被回到朱高煌身边不过数月的女儿彻底瓦解。
这让他感觉自己这些年的努力,简直如同笑话。
曌儿:“你曾经不也是这样的人吗?皇明长孙,即便得不到皇位,你的未来也本不会差。
可你偏偏选了最坏的那条路。”
朱允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或许当年若未登皇位,安心做个闲散王爷,也不失为一种幸运。
“成王败寇,我今日认栽。
但朱高煌,你曾向太祖皇帝立誓,此生绝不杀朱家人。”
“我可清楚,违背天道誓言的后果有多严重。”
“当年爷爷……”
仿佛自知已无翻盘可能,朱允炆像是放下了所有仇恨,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家常。
讲他这一生,做过的事,犯下的错。
还有其他种种杂事。
“朱允炆,你是想拖延时间等他吗?”
从坤宁宫赶来的徐妙锦,手提一人,越过围墙跃入院中。
朱允炆看到那人时,原本平静的表情骤然大变。
他怨毒地瞪向刚到的徐妙锦。
朱高煌皱了皱眉,没有作声。
他早知道徐妙锦入宫,原以为她待在坤宁宫不会出现。
曌儿则好奇地注视着这位突然出现的美人。
尤其,曌儿在她身上感应到浓郁的紫气。
远非之前见过的修罗卫可比。
徐妙锦将手中的人丢在地上。
不屑地望向躺在那儿的朱允炆。
“建文,你还和从前一样,尽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偷偷在各宫埋下 ** ,是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吗?”
徐妙锦走过来时,瞥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缩在墙角,不知在做什么。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人正撬开地砖,往底下塞 ** 。
这人正是之前点燃 ** 库的黑袍人。
他奉朱允炆之命,从 ** 库盗出 ** 。
若一个时辰内没有撤退的消息,就点燃引线,将整座皇宫炸毁。
朱棣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惊悸。
“朱允炆,你难道忘了?你爹的牌位还在祠堂里放着,出去十几年,连祖宗都不要了?”
朱允炆放声大笑。
“祖宗?命都快没了,祖宗有什么用?难道朱高煌会看在祖宗的份上饶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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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
朱允炆,我不但不杀你,还会好好养着你。”
“老三!”
朱高燧听见朱高煌叫他,立刻小跑上前。
殷勤应道:
“在这儿呢,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三哥,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朱高煌从怀中掏出三瓶回春丹,抛到他手里。
随即几枚气针飞射而出,钉入朱允炆体内。
“带他回去,每日凌迟三遍,审问他是否还有余党在外。
其余人先关押,等曌儿的册封大典结束,全部拖到菜市口凌迟。”
朱高燧一边收下回春丹,一边点头。
“老四你放心,建文这厮,我亲自伺候。”
说完,他便狞笑着走向瘫倒在地的建文。
朱允炆被气针封住四肢,如烂泥般躺倒,只剩头颅能勉强转动。
他仍张狂笑道:
“朱高煌,你不敢杀我,你怕了!”
死到临头,朱允炆仍在以言语挑衅朱高煌。
这是他的激将法——既然已无活路,不如求个痛快。
每日剐三遍,比死更可怖。
而他相信,朱高煌绝对做得出来。
朱高煌只是淡淡一笑,面露不屑。
“当年太祖逼我立下的天道誓言,在我杀你弟弟朱允熙时就已破除。
即便未破,我亦有无数手段取你性命。”
想欺瞒天道誓言何其简单,朱允炆竟以此相激,实在可笑。
朱高燧一脚踹在朱允炆脸上,将他的头死死踩在脚下碾磨。
“好个孙儿,你倒是很会玩?”
“安分躲在阴沟里做你的老鼠不好么?偏要来寻死。”
“这下可好,往后我们有的是时日慢慢玩。”
朱高燧早想这么做了。
当年在应天,此人仗着皇长孙身份,从不将他和老二放在眼里——他们那时连燕王世子都不是。
朱允炆常命身边太监欺辱他们。
如今这人终于落在他手中。
将朱允炆那张可憎的脸踩在脚下,让朱高燧尝到了复仇的快意。
他拉起鼻青脸肿的朱允炆,打算押往锦衣卫昭狱。
朱允炆吐出一口血沫,望向始终沉默的朱棣。
“四叔,就不能给我个痛快?”
他眼中藏着隐隐的威胁。
但朱棣岂是受胁迫之人?自与朱允炆决裂那日起,他便做足万全准备,如今更不会买账。
“我给过你机会。
若你早降,尚可痛快一死。
而今已非我能做主。”
朱允炆目光彻底冰寒。
“好,好,既然四叔无情,就休怪侄儿无义。”
“朱高煌,你说一个弱女子,如何能从守备森严的城中逃出?”
朱允炆故意不点明,就是要朱高煌去猜。
他深知朱高煌的性子——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
当年但凡有嫌疑参与此事者,如今皆有一把刀悬在头顶。
到时,只怕又是一场蓝田之祸。
既然已至绝路,拉上一群人陪葬也好。
朱允炆这话中有话,令押着他的朱高燧脸色骤变,一巴掌重重掴在他脸上,打落数颗牙齿,随即卸了他的下巴,迫他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