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鸦雀无声,祝玉妍三人心中更添几分惊惧。
忽然觉得,这天机宫比想象中更为可怖!
赵敏撇嘴道:“这些人就是贱骨头,明明说了不用跪,偏以为李霖你在说反话,跪得比谁都整齐。非得拿刀架脖子上才信真不用跪。
周芷若轻叹:凡夫俗子罢了。尘世纷扰,多少人早被利欲蒙了心,哪里懂得公子这般仙人心口如一的境界?
独孤求败摇头:可悲。
满殿众人面面相觑。
岳不群使劲捅了令狐冲一下:你在天机宫这么久,连公子讨厌跪拜都不知道?还教老子行这破礼!他怀疑这徒弟是不是又犯傻了。
岳灵珊和宁中则也直盯着令狐冲。
令狐冲:......!
这时洛仙强压惊惶,上前两步欠身行礼:拜见天机公子,求公子为我改命。
她原要替帝释天求卦,但帝释天亲自来了,她便想给自己求。
李霖淡淡道:帝释天传你的《圣心诀》是残本,不能作卦金。你还有何物可献?
洛仙身子一僵——莫非要做侍女?
她心底抗拒。虽对天机公子颇有好感,但从小娇养的洛仙向往的是梁祝那般轰轰烈烈的爱情,不甘为婢。
李霖也不在意。《九转阴阳玄功》虽助修行,但他还不至于见个 ** 就收。能当他侍女的,必是真心倾慕之人。
孙小红、石青璇和傅君婥三女能成为李霖的侍女,是因为她们心中对他有情。若非如此,李霖也不会接纳她们。毕竟,若与毫无感情的人相处,还不如独自修行来得自在。
《九转阴阳玄功》讲究阴阳相吸,而情意相投是前提。若只追求修为提升,以李霖如今的实力,大可强行为之,但他不屑于此。
李霖淡然道:“既然如此,恕我不能为你卜算。”
神母洛仙沉默片刻,退后两步,不再多言。
因洛仙顶着天机宫的压力开口,独孤剑和祝玉妍才稍显镇定。独孤剑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独孤剑,恳请天机公子指点迷津!”
众人闻言哗然。
独孤求败抬眸瞥了独孤剑一眼,神色平静,显然对方的剑道未能引起他的兴趣。甚至在独孤剑自报家门前,他都未察觉此人有何特别。
杨逍问道:“您就是前任剑圣独孤剑?”
独孤剑傲然道:“下一任剑圣,依然会是我!”
卫庄冷笑:“一个过气的老头子,若非公子改变雄霸的命运,你早死在天下会了,还敢妄称剑圣?”
林平之调侃:“难得听到卫庄先生这般言辞。”
东方不败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真爱被质疑时,阴阳怪气算什么?若非天机宫禁武,他早就拔剑了!”
独孤剑面露尴尬。
令狐冲惊叹:“原来卫庄先生与盖聂先生才是真爱?”
岳不群附和:“不必在意世俗眼光,我支持你们!”
卫庄冷冷瞪向岳不群,目光如刀。
岳不群神色一滞,随即狠狠剜了令狐冲一记眼刀。
李霖以拳抵唇轻咳两声。
天机宫中欢声骤歇,众人皆屏息凝神。
李霖目光如电,直刺前任剑圣独孤剑:【圣灵剑法】可抵卦资。
独孤剑早有准备,当即奉上誊抄好的秘籍,高举过顶。
秘籍凌空飞入李霖掌中。
神识扫过,李霖蹙眉:难怪独孤求败对你剑道毫无感应,纵使你 ** 家门之后,他仍无动于衷。
独孤求败冷然道:此人身无剑骨。
满座哗然。
论剑道造诣,天机公子当世无双——昔年仅施展【一剑开天门】二三成威力便斩落独孤求败。独孤求败位列其次。至于卫庄,那柄妖异的鲨齿剑总叫人觉得算不得正经剑器。
当世两大剑道魁首俱出此言,前任剑圣的平庸便成定论。
杨逍失声:剑圣岂会不通剑道?
虽是过气的剑圣!张三疯抚须沉吟。
殷利亭瞠目:提剑的武夫竟被奉为剑圣?荒谬!
令狐冲朗声道:盖聂先生以木剑无锋,不凭内力斩落武圣星魂,方显剑道真谛!
岳不群急声附和:独孤前辈年少时单剑惊大宗师,那才叫剑道!倒是这独孤剑,江湖传闻只夸【圣灵剑法】精妙,何曾赞过他剑术超绝?
(李霖淡然一笑:所谓圣灵剑法,不过是借剑施展的武学招式罢了。即便换成刀法、拳法,威力也丝毫不减。
真正的剑客,执剑在手,战力便能暴涨三成至三倍!
而臻至剑道巅峰者,即便手中无剑,心中亦有剑。一招一式,皆蕴含凌厉剑意。
反观独孤剑,虽手持利剑,心中却无剑。即便是那招剑二十三,也感受不到半点剑道真谛。
独孤剑神色一滞:心中有剑?
这个说法他闻所未闻。即便当年天剑无名指点他创出剑二十三时,也未曾提及此理。
独孤求败沉声道:唯有心中有剑,方能称得上剑道。不是拿着把剑就能自称剑客的。
幸好当年听信笑三笑之言,未曾寻你与无名比试。若见你这般 ** 剑道,还妄称剑圣,定会取你性命。
独孤剑面色难看。数十年来之名,此刻竟被天机公子和独孤求败全盘否定。
卫庄冷笑连连:连上任剑圣都是徒有虚名,还敢觊觎下任剑圣之位?可笑!
这番话如重锤般砸在独孤剑心头。他忽然意识到一个致命问题:剑在他手中,似乎确实毫无意义。
【圣灵剑诀】由初始招式至终极奥义【剑二十三】,这二十三式引以为傲的剑技,似乎兵器本身已无关紧要。
纵使手持粗陶破盏,当【剑二十三】现世之时,时空依旧为之凝滞,直击敌手魂魄本源?
莫非......我本非剑道中人?!
李霖振袖而言:空谈无益,且观实证。
话音未落,其右掌已平推而出。
霎时天地凝滞,殿内众人皆瞠目难动,但见可怖气机自天机公子掌间吞吐欲出。
诸神战栗。
神母洛仙眸现惊色——此即传说中的【剑二十三】?
然李霖忽敛真气,漫天剑势顿化虚无。
继而并指成剑,真元流转间,正是昔日 ** 独孤求败那式惊世骇俗的【化魔】剑诀。
凛冽剑意凭空而生,殿中草木砖石乃至众人衣袂,皆染上锋芒毕露的剑气。
万千漆黑剑影冲霄而起,又在转瞬间随真气消散。
适才所展,一为圣灵【剑二十三】,一乃独孤【化魔】剑。李霖负手而立,诸位当知二者之别?
杨逍击掌而叹:云泥之别!
莫声谷颔首:虽难以言表,然泾渭分明。
杨不悔凝眉思忖:或是剑道真意之差?真假剑客,武道意志自有霄壤之别。
独孤求败静立如松,眼底暗涌期许——只待盖聂速至天机阁。
武林传奇天剑无名得知【剑二十三】是由他引导独孤剑所创后,再观此招展现的形态,对这位剑道神话的期待也随之降低。
张三疯平静评价道:【圣灵剑法】的【剑二十三】虽威力惊人,却失了剑道应有的锋芒,更缺乏那种介于正邪之间的决绝之意。此招施展时,老夫只感受到磅礴力量,却难以将其与相联系。
而独孤前辈的【为魔】之剑,仅酝酿剑意时,便能令人肌肤生寒,仿佛利刃加身。一见此剑,便知是剑道极致。
扶苏公子颔首道:论及人剑合一,独孤求败与盖聂先生皆是如此。见其人如见利剑,而独孤剑前辈身上...却寻不见剑的影子。
独孤剑默然不语。以他半步元神的修为,自然明白张三疯所言非虚。
李霖直言:独孤剑之剑,徒具其形,未得其神,故不可谓之真剑。
众人议论纷纷,独孤剑面色愈发难堪。昔日剑圣的最强招式,竟让人联想不到的本质,这之名岂非讽刺?
李霖收起【圣灵剑法】秘籍,轻咳一声令大殿肃静,而后缓缓道来:独孤剑,本名独孤一军,生于无双城,乃末代城主独孤一方之弟。
众人凝神静听。
五岁随父习武,天资卓绝却偏执于剑道,拒修家传武学。其父无奈,只得聘请一位大宗师初境的剑客为师。
这位师父多次向其父坦言:此子根本不通剑心,习剑纯属虚度光阴。
“你独孤剑 ** 到了师父与父亲的谈话,从此发奋练功,却始终未能领悟剑道精髓。”
“然而你的武学天赋惊世骇俗,年仅七岁便踏入大宗师之境。就在那一年,你手持长剑轻松击败了授业恩师。”
全场哗然。
师妃暄惊叹:“了不得!我苦修七年才达宗师境,还曾自诩天下无双。没想到独孤剑仅用两年就成就了大宗师?!”
婠婠撇嘴:“可惜了这般天赋,偏要执着于剑道,真是想不通。”
杨逍苦笑:“这叫我们这些三十岁才到大宗师的情何以堪?”
殷利亭哀叹:“我这四十岁还是宗师的更没脸见人了!”
众人投向独孤剑的目光充满艳羡。
七岁的大宗师,这般武学资质确实旷古烁今。
卫庄却阴恻恻道:“古人云,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李霖继续道:“可你师父败后毫无反应,收了银钱转身便走,从此再未与你相见。”
“你之所以能胜他,并非剑法高超,亦非领悟剑心剑意,甚至连剑势都未掌握——纯粹是靠着大宗师初期的内力碾压。”
独孤剑面露窘迫。
李霖又道:“此后你心有不甘,索性改名独孤剑,舍弃本名独孤一军。以致江湖中人时常疑惑:为何你兄长叫独孤一方,你却唤作独孤剑?”
“自然也有不少人以为,你生来便具剑道天赋,令尊才破例不以字辈命名,直接以为你取名。”
独孤剑脸色愈发难看。
卫庄讥讽:“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阁下这改名之举,未免儿戏!”
扶苏接话:“改名当如独孤前辈这般,名实相副才好。”
独孤求败讪讪道:“如今倒是名不副实了。”
李霖继续讲述:“你仿佛与剑结下仇怨。九岁那年又寻到一位剑道大宗师,仅出一剑便将其击败,自此名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