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格镇的轮廓在船尾的海平线上渐渐模糊,最终化为一道浅淡的墨痕。“破浪号”洁白的风帆鼓满了来自东方的信风,如同一只重获自由的巨大海鸟,轻盈地滑过蔚蓝的镜面。林凡立于船尾驾驶台,最后望了一眼那座承载着“开始与结束”传奇的城镇,随即转身,目光投向前方无垠的碧蓝。
与克比的分别,并未在他心中留下多少惆怅,反而像完成了一项必要的投资与播种,让他更能心无旁骛地专注于自己的航程。此刻,船舱充实,航向明确,一种久违的从容与掌控感油然而生。他不再是被命运抛到荒岛的求生者,也不再是初入文明地带的摸索者,而是一名真正的航海家,开始按照自己的意志,丈量这片广阔海域。
林凡走进船舱,从导航台的固定卡槽中,取出了那枚新购置的、最为重要的东海枢纽岛屿永久指针。指针底座由黄铜打造,玻璃罩内的表盘上,除了精确的方向刻度,还蚀刻着几个东海重要岛屿的方位标记。他将其轻轻放置在罗盘旁的平衡支架上。
指针微微晃动了几下,便稳定地指向了一个特定的东北偏东方向。那正是下一个计划中的目的地——橘子镇的方位。
根据海图标注和新购买的海运情报,橘子镇是东海一条重要商路上的繁华港口,以盛产柑橘和转运贸易闻名。更重要的是,那里人口流动大,信息汇聚,是打探东海近期动向、补充特定补给(尤其是新鲜水果和特色物资)的理想中转站。选择此地,既是航线规划上的必要节点,也隐约契合了林凡对原着剧情的模糊记忆——那里似乎是某个“小丑”的地盘?或许能观察到一些有趣的风浪。
他熟练地调整舵轮,配合着观察帆向和风速,将“破浪号”的航向与指针指示的方向精细校准。磁力感知辅助他感受着海流微妙的推力,进一步优化着航行角度。这种凭借精密仪器与自身能力相结合的导航方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精准与效率,远非昔日依靠日月星辰的粗略定位可比。
航向既定,“破浪号”展现出卓越的性能。修长的船体利落地切开水波,只在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逐渐扩散的白色航迹。海风稳定,主帆与艏三角帆吃满风,提供着持续而强劲的动力。林凡甚至开启了小功率的磁力辅助推进器,不是为了加速,而是为了抵消侧向海流带来的微小偏移,使船只能够几乎笔直地沿着指针方向航行,节省修正航向的精力消耗。
他站在船头,任由略带咸腥的海风拂面。天空是洗过的蓝,几朵蓬松的白云悬浮天际。阳光洒在甲板上,暖洋洋的。一群好奇的海豚追逐着船首劈开的浪花,不时跃出水面,划出优美的弧线。远处,有商船缓缓驶过,彼此鸣笛致意(林凡也依照航海惯例,拉响了低沉汽笛回应),一切都显得安宁而富有生机。
这与孤岛求生的艰险、以及与亚尔丽塔据点对峙的紧张截然不同。这是一种自在的、甚至带有些许诗意的航行状态。林凡难得地放松了心神,不再时刻紧绷着修炼或警戒,而是纯粹地享受这段航程本身。他取出新买的钓鱼竿,挂上拟饵,体验着在航行中拖钓的乐趣;偶尔用六分仪复核一下位置,记录航海日志;或是 simply 坐在甲板上,泡一杯新买的咖啡,翻阅那本关于恶魔果实传说的杂记,任由思绪放空。
这种节奏可控、目标明确、资源充足的航行,正是他离开孤岛时所向往的自由的一部分。
当然,修炼并未停止,而是以一种更常态化、融入生活的方式进行。
见闻色延展: 他时常闭目站立,将见闻色霸气如同渔网般撒向远方,感知数十海里外的天气变化、大型鱼群的迁徙、甚至偶尔掠过天空的大型鸟类生命磁场,锻炼感知的广度与敏锐度。
磁力微操: 他操控一枚金属片在甲板上进行复杂的轨迹运动,练习在船只晃动背景下维持极端稳定和精准控制的能力;或者尝试用磁力场分离海水中的微量盐分(效率极低,更多是控制力练习)。
体能维持: 在颠簸的甲板上进行基础体能训练,核心力量、平衡感、以及在不同船体倾斜角度下的发力技巧,都有了新的体会。
航行,本身就成了最好的修炼场。
航行至第三日午后,远方的海平线出现了一抹不祥的铅灰色。林凡的见闻色提前感知到了气压的骤降和远处能量的躁动。一场海上风暴正在酝酿。
他没有惊慌,反而视之为一次难得的实战检验机会。
“收起主帆!固定艏三角帆!检查所有水密舱!”林凡冷静地下达指令,同时双手稳握舵轮。磁力感知全面展开,如同声纳般扫描着前方海域的浪涌规律。
风暴如期而至。狂风卷起巨浪,天空晦暗如夜,雨水如同瀑布般倾泻。庞大的“破浪号”在波峰浪谷间剧烈起伏。
但林凡从容不迫。磁力航向稳定系统全力运转,无形之力不断微调舵叶,对抗着风浪带来的偏航力矩,使船头始终顽强地对准风暴相对薄弱的方向。他甚至尝试在巨浪拍来的瞬间,用磁力在船首前方制造一个短暂的、倾斜的缓冲力场,虽然消耗巨大,却有效降低了船体受到的直接冲击力!
经过数小时的搏斗,“破浪号”有惊无险地穿过了风暴区。船体完好,设备正常,只是甲板一片狼藉。林凡站在重归平静的海面上,看着天边出现的彩虹,心中充满了对船只性能的满意和对自身应对能力的肯定。这次风暴,证明了“破浪号”和他自己,都已具备了挑战更恶劣海况的能力。
风暴过后,航行愈发顺利。又过了两日,根据航程推算和指针指示,橘子镇应该已经不远。
林凡举起望远镜,望向东北方向。海平线上,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陆地的轮廓,以及更近处一些星星点点的渔船帆影。
他调整帆向,降低航速,开始进行入港前的最后准备:简单清理甲板,整理仪容,将“不屈”剑用布套罩好,并将部分贵重物品锁入暗格。
“橘子镇……”林凡低声念着这个地名,目光中带着一丝探询与期待。他不知道那里等待他的是平静的贸易、暗藏的风波,还是……与某些“熟人”的不期而遇?
“破浪号”乘风破浪,朝着那片逐渐清晰的陆地,稳健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