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米善这副模样,江溟立刻警觉地后退几步,试图避开对方的视线范围。
可米善立刻黏了上来,那副谄媚的样子让江溟顿生警惕。
准没好事,离我远点。
米善见江溟避之不及,委屈地站在原地。
咱们的交情就这么淡了吗?我还没开口呢。
这个一米八的大汉竟摆出泫然欲泣的表情,看得江溟直皱眉。
趁着米善假装抹眼泪的空档,江溟一个箭步冲出院子。
等米善反应过来,江溟已经跑到大门口正要开溜。
江溟!你去哪!
米善急忙追赶,但江溟听见喊声跑得更快,转个弯就不见踪影。
追到拐角处,早已不见江溟踪迹。
这 ** !
考虑到人生地不熟,米善怕迷路,只得悻悻地回到蘑菇屋。
其实他是想找江溟商量拍摄的事,希望他能出镜露个脸。
江溟的观众缘极佳,从孩童到中年女性群体都对他颇有好感。制作人米善曾安排团队做过调研,发现《向往的生活》很多观众就是冲着江溟来的。
若能邀得江溟在自己的纪录片中露脸,收视率和话题度必定能飙升数倍。米善虽在创作上有自己的艺术追求,但市场现实也不得不考虑。
只是以江溟的性格,大概率会直接回绝这个提议。要是他能答应就好了。米善叹了口气,黯然返回蘑菇屋。另一边,确认米善没跟来的江溟也放缓了脚步。
他离席另有打算——要去兑现教村民手艺的承诺。之前他就答应过要传授一位村民谋生技艺,让村民能靠手艺制作工艺品增加收入。
循着记忆找到村民家,沿途认出他的乡亲都热情问好。站在略显破旧的屋舍前,江溟心头一酸。这时跟拍导演的声音传来:溟哥这是要做什么?江溟这才意识到拍摄仍在继续,犹豫着是否该展现这个场景。
手艺是祖辈传下来的珍宝,轻易示人恐遭他人窃取。
江溟思量再三,决定将这门技艺公开展示。
米善所言不无道理,若再不让人亲眼见证,世人恐怕要质疑这项传统工艺的真实性。
我来为大家演示编织技艺。
下定决心后,江溟转头嘱咐摄影师几句,便走进院落轻叩门扉。
片刻,屋主出现在二人面前。这是个面黄肌瘦的村民,衣衫打着补丁。
上次让你去卖的货没卖完?
江溟脱口问道。按理说那批货物若能出手,断不至于如此清贫。
少爷来了!
村民见到江溟喜形于色,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货都卖掉了,只是孩子要念书,钱都留着交学费了。
他憨厚地笑着解释。
江溟这才想起村民家有个在读大学的孩子,便不再多言。村民热情地将二人迎进屋。
虽然对突然出现的摄像机和外人格外警惕,但见是江溟带来的,也就放下心来。
上次说要教你编竹篮的手艺。学会了可以做些工艺品卖给游客补贴家用。江溟边说边在墙角找出几根篾条。
原以为少爷随口一说,没想到真记在心上。这份恩情...
村民搓着粗糙的双手,眼眶有些发红。
江溟轻描淡写地摆摆手,示意村民靠近些。举手之劳罢了,正好现在得空。
他深知授人以渔的道理。即便给再多银钱,若没有谋生手段终会耗尽。这编织手艺简便易学,闲暇时取材便可制作,最是适合不过。
村民闻言立即放下活计凑上前来。直播间里的黄老双眼发亮,这个年轻人总能带来惊喜。此刻电视机前不知多少人正屏息以待,节目收视率又悄然攀升。
导演看着飙升的数据不禁莞尔,江溟总是能轻易带动收视。而当事人全然不知外界的关注,正专注地指导村民:如何起针,何处需细致,哪里要规整,手把手倾囊相授。
五月的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江溟站在院中,手指灵巧地摆弄着编织材料,一边示范一边讲解:这样绕过去,再这样穿过来...他的声音温和而耐心,像是春日里流淌的小溪。
听江溟这么一讲,感觉我也能学会编织了!
明天就去买材料试试看。
没想到江溟不仅长得好看,教人也这么细致。
观众们的留言不断刷新着屏幕。
指导告一段落,江溟让村民自己尝试。不一会儿,一个略显生疏的编织作品就完成了。江溟接过这个带着毛边的工艺品,嘴角微微上扬: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再多练习几次就能拿去集市上卖了。
他仔细端详着作品,又指出几处可以改进的地方。村民按照建议重新制作,很快又递交了一件新作品。江溟再次认真地检查起来。
直播间的观众们被他这份专注打动,留言不断涌现:
太严谨了!
教得真耐心。
想跟江溟学手艺!
大多数观众被江溟俊朗的外表吸引,而一些专业的工艺爱好者则对他精湛的编织技术产生了浓厚兴趣。甚至有几位传统工艺研究学者,在看到直播后想要联系江溟探讨技法。
然而他们并没有江溟的联系方式,最后只能找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电话那头的节目组听完来意后,自然无法推辞这个请求。可看着江溟那张冷峻的侧脸,工作人员们一时都不敢上前搭话。
直到两小时后,当江溟从村民家走出来时,才有人鼓起勇气上前:有位教授对你的手工艺品很感兴趣,想和你详谈,不知你意下如何?工作人员谨慎地询问着。
江溟略作思索便颔首同意。他既然选择在镜头前展示这门技艺,就是希望能让更多人了解这项传统工艺的精妙所在。
见江溟应允,工作人员连忙道谢去联系那位学者。看着对方喜形于色的模样,江溟微微一笑,转身往蘑菇屋走去。
晚饭时分,见他归来,众人纷纷询问去向。去教村民们做手工编织,算是给他们多一项谋生技能。江溟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米善立刻拍案而起: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叫我!亏我还这么喜欢手工艺品,感情淡了!她夸张地抹着眼睛,活像个受气包。
江溟还会编织?是什么样子的?小菊睁大了好奇的眼睛。
用竹篾编的小物件,感兴趣的话明天带你们去看。
江溟瞧见小菊充满好奇的表情,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笑容。
“江溟哥,带我们也去看看吧!”子风兴奋地举手喊道。
看着子风雀跃的模样,再望向米善期待的眼神,江溟轻叹一声,笑道:“要是有兴趣,明天忙完正事就带你们去。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们。”
话音刚落,小菊和米善几人立刻欢呼起来,仿佛收到了珍贵的礼物。
“江溟总能把惊喜变成日常,”黄老师咂了咂嘴,语气里带着羡慕,“我才来多久?隔三差五就发现他藏着新本事。”
“这天下果然是年轻人的了,”何老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咱们这些老骨头该退场喽。”
“两位老师可别谦虚,”江溟笑着摆手,“我们要向你们请教的地方多着呢。”
黄老师与何老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再客套下去,倒分不清是谁教谁了,”黄老师摆摆手招呼众人,“先吃饭吧。”
正当几人以为能安心用餐时,导演突然递来一个信封:“给你们的。”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这信封……又是什么花样?”米善盯着信封嘀咕。来节目后见识了太多套路,她对每个环节都充满了疑惑。
黄老师直接撕开信封,潦草的花瓣图标从纸角一闪而过。
下面是
打开信封后,里面竟然是一张菜谱。
为什么给我们菜谱?
黄老师将菜谱展示给大家看,转身对工作人员提出疑问。
背面还有字。小菊立即发现信封背面另有内容。
这是明天客人点名要吃的菜,必须在客人抵达前准备好。黄老师读完后,大家才明白这封信的用意。
来做客还要我们做菜?我当初来的时候怎么没这待遇?米善抱着胳膊不满地看向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闻言都装作没听见,各自埋头工作。
不知道来的是谁。
距离上次分别已过数日,听说要有新客人来访,小菊和子风都显得很好奇。
导演能透露下是谁要来吗?黄老师大声询问工作人员。
是你们认识的人,具体身份保密。导演说完便不再多言。
既然是熟人就容易了。何老师闻言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懂你意思,让他们帮忙干活对吧?黄老师与何老师默契地对视一眼。
要是个力气大的就好了,这样我就能轻松些。米善期待地说,这段时间的劳动让他感觉自己瘦了不少。
江溟突然记起那些还没拿回的水果,转头看向米善等人。
“我们好像真没把水果带回来……”米善闻言略显尴尬地移开视线。出发前江溟明明叮嘱过要记得拿水果,他却彻底忘了这回事。
“你这脑袋除了拍视频还能记住什么?”江溟无奈起身,冲米善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怪你突然离开让我分心。”米善委屈地辩解着,顺带把责任推给江溟,气得江溟恨不得把他扔出去。
“我陪你一起去吧,那么多水果你一个人不好拿。”小菊起身走到江溟身旁。其他人见状刚想动作,子风又悄悄坐了回去。
“江溟哥、小菊姐,你们慢慢逛不用着急回来~”子风边说边冲小菊眨眨眼。小菊听懂了暗示,脸颊顿时泛起红晕,可惜江溟只顾着找装水果的袋子没注意到。
“咱家江溟什么时候能开窍,这么直男的性子真不知小菊图啥。”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米善摇头感慨。
“至少人家没看上米善老师你,这就挺好。”子风不客气地吐舌怼道,逗得何老师和黄老师哈哈大笑。
突然成为调侃对象,米善跳起来就要“教训”子风。
天光渐暗,暮色四合。
子风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不由自主地向江溟身边挪了半步。察觉到少女的不安,江溟将马灯搁在她那侧,昏黄的灯光驱散了些许黑暗。
怕黑就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行走间江溟仍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听罢此言,子风急忙摇头,发丝在灯下划出细碎的光影。
我就是...想陪着你。
她仰起脸轻声解释,眼底映着跳动的灯火。江溟面上不显,心头却绽开朵朵春花。
月色初上时二人来到溪边,夜露凝成寒意,溪水浸着碎银般的月光。指尖刚触到水面,子风就惊呼着缩回手:好冰!
我习惯了。江溟将她拦在岸边,你别碰水。话音未落,少女已提着裙摆凑近,鹅卵石上的青苔却让她脚下一滑。
哗——
冰凉瞬间漫过腰间,子风跌坐在粼粼波光里,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喷嚏声响起,江溟见小菊这样立刻上前将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