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精准!狠辣!
刀尖直接从獾子的后颈要害刺入,瞬间切断生机。
獾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便瘫软下去。
沈烨抽出刀,血珠顺着血槽滴落。
他利落地抓起四肢还在抽搐的獾子,掂量了一下,不错,差不多有二十来斤的样子。
用麻绳利索的捆好獾子的四肢,随手挂在旁边一棵树的矮枝上。
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没有停留,继续向山林深处进发。
凭借前世的经验和敏锐的感官,他很快又发现了一窝山鸡。
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用石子精准地打晕了其中最为肥硕的两只。
在一处溪流边,他又用自制的简易套索,套住了一只出来喝水的傻狍子!
太阳渐渐升高,林间的雾气迅速散去。
沈烨看了看收获:一只獾子,两只山鸡,一只半大的傻狍子。
加起来快一百斤了。
不能再贪多,否则不好带回去,也太扎眼。
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处理猎物。
放血,剥皮,去除内脏,只留下心肝等可食部分,动作熟练得令人发指,仿佛他就是天生的屠夫一般。
用带来的盐巴简单搓揉了一下肉块,防止腐败。
接着,又用粗麻绳和坚韧的树藤,将所有猎物结结实实地捆扎起来,用毛坯包裹,做成一个巨大的、血淋淋的包裹。
又用开山刀削了一根结实的木棍做了根扁担,试了试重量,沉甸甸的压肩,但也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日头快要升到头顶的时候,沈烨挑着两坨“血包”,踏上了回村的路。
当他挑着这堆血呼啦滋的野物,出现在村口的那条黄土路上时,整个小河村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正在田埂上歇息的社员,在家门口淘米洗菜的女人,光着屁股追打嬉闹的孩子。。。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浑身沾着血迹和草屑、挑着两坨“血包”的年轻男人。
那是……沈烨?
那个昨晚传闻刚闹出“作风问题”,疑似和人钻了草垛子、差点被赶出家门的沈烨?
他。。。他这是进山了?
看着那露在外面的狍子头!獾子头!还有扁担两头各一只的肥山鸡!
“额滴个娘嘞。。。”
有人发出了无意识的惊叹。
“这。。。这得多少肉啊。。。”
“沈家小子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
震惊、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几乎要把他淹没。
沈烨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肩膀被沉重的扁担压得生疼,但他的腰板挺得笔直,脚步沉稳地朝着自家那破败的土坯院走去。
血腥味和野物的腥臊气,混合着他身上的汗味,形成一股强烈而原始的冲击力,弥漫在燥热的空气里。
他刚走到院门口,院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拉开了。
得到消息、心急如焚的王桂芬和沈建国冲了出来,身后跟着脸色发白的沈红梅,和好奇探出小脑袋的小妹。
当他们看到沈烨肩上那堆成小山的猎物时,全都傻眼了,呆立在门口,如同泥塑木雕。
王桂芬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
沈建国张大了嘴巴。
沈红梅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唯有小丫,则是瞪大了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自家哥哥。
就连躲在屋里、一直没露面的林薇,也不知何时站到了里屋门边,透过缝隙看着外面。
当看到那个男人挑着血淋淋的猎物、如同远古野人般归来的身影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恐惧。
沈烨“哐当”一声将肩上的重担卸在院子中央,地面都似乎震了一下。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不小心溅上的血点,抬起头,看向目瞪口呆的父母,语气平静得像只是砍了一捆柴回来:
“娘,烧水;爹,找家伙什,赶紧收拾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院外围观的人群,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和警告:
“今晚,咱家吃肉。”
“吃不完的。。。”
他目光掠过那扇微微开启的里屋门缝,声音沉了下去:
“老子拿去黑市换钱!”
一句话,像块巨石砸进水面,惊起滔天巨浪。
院子内外,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浓重的血腥味,肆无忌惮地弥漫开来,宣告着一个截然不同的沈烨的崛起。
院子里死寂一片。
浓重的血腥味和沈烨那句“拿去黑市换钱”的话,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围观的村民眼神复杂极了,从最初的震惊羡慕,慢慢掺杂了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这沈家小子,昨天还差点被捉奸赶出村,今天怎么就变得这样。。。凶悍?而且还敢把“黑市”这种词挂在嘴上?
对方这是睡一觉脑子睡糊涂了,还没醒来?
还是昨晚被吓狠了,人事不知了?
就在众人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沈烨的时候。
一旁的王桂芬最先反应过来,几乎是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想把他往屋里推,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小烨!你胡咧咧个啥!不要命了!什么话也都敢乱说!还不快进屋!快进屋!”
黑市啊!那是能随便说的吗?被抓到可是要倒大霉的!
此时沈建国也回过神来,脸色煞白,赶紧对着院外围观的人群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笨拙地解释道:
“孩子。。。孩子胡说的。。。吓傻了。。。瞎说的。。。你们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看着父母那惊恐的样子,沈烨心里那点因屠戮和收获而起的燥热,迅速冷却下去。
是了,现在还是1975年,风声还紧。
刚才那句话,确实冲动了,不符合他现阶段该有的“人设”。
力量需要积蓄,但不能摆在明面上招祸。
他立刻收敛了眼底的锋芒,顺势被母亲推着往屋里走,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后怕”和“口不择言”的慌乱,嘴里嘟囔着:
“娘,我。。。我就是累糊涂了。。。瞎说的。。。”
这番作态,稍稍缓和了院内院外的紧张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