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也反应过来，眼睛一亮：“黑色石头？是不是小时候挂在我脖子上的那个？”
云河没有回答，低头看着怀里泣不成声的凌素，指尖轻柔地梳理着她微乱的长发。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愧疚：“素丫头，上次在小院没现身见你，并不是我故意躲着你。”
他顿了顿，眼神掠过石桌上那道裂纹渐深的蕴魂石，语气里满是无奈。
“那时我把所有灵魂力量都用来让自己转移到林小子身上了，连维持魂体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离开.........”
一阵微风拂过，桂花如雨般落下，几片花瓣恰好落在云河（林砚）的指尖上。
云河拿起桌上那块泛着七彩流光的石头，石身上的裂纹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目。
“这次多亏了你带的蕴魂石，这石头能滋养灵魂，帮我暂时稳住灵魂，我才敢出来见你。”
他凝视着凌素满是眼泪的脸庞，声音轻柔得近乎恳求：“你……别怪我好不好？”
凌素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
她用力摇头，几缕发丝黏在湿漉漉的脸颊上。
“我不怪你，云河哥哥，我怎么会怪你？”
她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力道大得可怕，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他再次消失。
“能再次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真的很开心……”
“哎哎哎~你们别总抱着呀！”
晚晚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力分开两人。
“阿爹的身体不能总被你占着！还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从脖子上摘下那条磨损的黑色石头项链，急切地递到“林砚”面前。
黑石在渐暗的天光中泛着纯质的光泽，边缘的磨损记录着岁月的痕迹。
“你说的黑石，是不是这个？阿爹捡到我的时候就出现在我身边的石头。”
云河的目光落在黑石上，眼神柔和了几分，伸手轻轻摸了摸晚晚的头顶。
“对，就是这块石头。当年救我的那对夫妻，应该就是把我的灵魂放在了这里面。”
晚晚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急切地抓住云河的袖子追问：“那你认识我的亲生父母吗？他们是不是就是救你的前辈？他们在哪里？”
云河的眼神暗了暗，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但大概率是他们。我醒来后就一直在黑石里沉睡，只知道他们似乎来自别的世界，其它的一无所知。”
晚晚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眼底的光芒迅速褪去，被浓浓的失落取代。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黑石，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能找到他们呢。”
{玉树临风的作者笑着揉了揉晚晚的小脑袋，宠溺地看着她：“其实我就是你的亲爹，快点让爸爸亲亲抱抱........”}
云河笑了笑，指尖轻轻戳了戳她柔软的脸颊:“傻丫头，你现在不是有个很爱你的阿爹吗？林小子把你养得这么好，比起那些抛弃你的父母，你更该珍惜眼前人啊。”
他故意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再说了，要是真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他们要是想带你走，你阿爹说不定就会离你而去.........”
“不要！”
晚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抓住林砚袖子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我不要阿爹离开我，我不要找亲生父母了！阿爹，你不要走好不好？”
林砚看着晚晚哭得稀里哗啦的，心疼地不要不要（究竟是要，还是不要呢，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他拼命想夺回身体控制权。
（云前辈，你别吓唬晚晚呀，她都被你弄哭了........晚晚别怕，阿爹不会走的,你别哭了.......）
云河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连忙收起调侃的神色，慌慌张张地安抚。
“别哭别哭！我开玩笑的！”
他伸手帮她擦眼泪，语气急切：“你阿爹在意识里都快急疯了，怎么可能离开你？他疼你都还来不及呢！”
晚晚抽噎着，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真的？阿爹不会走？”
“真的！比珍珠还真！”
云河举起手保证，又转头对着空气喊:“林小子，你快跟你闺女说句话，让她别哭了！”
林砚连忙在意识里开口：“晚晚，别哭了，阿爹不会走。阿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晚晚听到林砚的声音，情绪才渐渐平复，却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袖子。
云河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凌素，眼神里满是不舍。
他能感觉到，灵魂力量正在快速流失。
蕴魂石上的裂纹越来越深，光芒也渐渐黯淡下来，如同他此刻逐渐消散的存在。
“素丫头，我时间不多了。”
他的声音轻了些，带着几分无奈：“以这种形态和你见面，太损耗灵魂力量了，蕴魂石快要撑不住了。”
凌素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蕴魂石，看到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纹，脸色瞬间变了，伸手紧紧抱住他。
“不要！云河哥哥，你不许走！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不能再抛下我了！”
“傻丫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能再这样抱着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云河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找个真心对你好的男人，他要愿意一直牵着你的手，当你的眼睛，带你看遍世间繁华........”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别再想着我这个生性风流、连约定都做不到的人了。也别找像我这样只会哄女孩子开心，却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的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不要，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
凌素抱着他的手越来越紧，指甲都嵌进了他的衣服里。
“你要是敢走，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可回应她的，是林砚身体的轻轻一颤——云河的灵魂已经彻底退回了林砚的眉心。
林砚的瞳孔恢复了浅褐色，眉眼间的玩世不恭消失，重新变得沉稳。
他看着怀里紧紧抱着自己、哭得撕心裂肺的凌素，尴尬得手足无措，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
“凌素长老……其实你不用哭的.......”
凌素哭了一会儿，才慢慢意识到怀里的人已经不是云河了。
她松开手，泪眼朦胧地看着林砚，脸上满是失落和狼狈，声音沙哑：“他……消失了？”
林砚从怀里掏出干净的手帕，递给她，斟酌着语气说：“云河前辈没消失，他只是暂时沉睡了。”
他想起云河消失前在意识里说的“帮我瞒住她，以后给她惊喜”。
“他刚才跟我说，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灵魂力量，让我帮他瞒着你，等他准备好了，就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凌素愣住了，随即破涕为笑，抬手擦了擦眼泪，语气带着几分嗔怪：“这个大坏蛋，从小就喜欢骗我，现在都成了魂，还想着骗我感情........真是个不要脸的大坏蛋........”
她接过手帕，仔细擦干脸上的泪痕，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不过没关系，我等得起。几百年我都等了，再等几百年又何妨？”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裙，对着林砚深深鞠了一躬：“林公子，谢谢你让我和他再见一面，这份恩情，我凌素记下了。”
她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枚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青云宗的宗门印记，还有“凌素”二字。
“这是我的长老令，以后你若有任何需要，不管是青云宗的事，还是个人的事，都可以拿着这枚令牌去找我，或者找宗主，他们不会拒绝你的请求。”
林砚连忙接过令牌，郑重地收起来：“多谢凌素长老。”
凌素笑了笑，语气温柔:“应当是我谢你，我要去找新的蕴魂石，帮云河哥哥恢复力量........等我找到蕴魂石就会回来.........”
她转向晚晚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晚晚丫头，要好好听你阿爹的话，别总惹他生气.........我先走了，下次再来会给你准备好礼物的，再见.......”
晚晚撅着嘴，点了点头，心里却在嘀咕：（你可别回来了，回来又要跟我抢阿爹了！）
凌素转身，足尖一点，衣袂飘飘，化作一道粉色流光，消失在渐深的暮色中。
竹院里只剩下林砚和晚晚，还有那枚裂了缝的蕴魂石，静静地躺在石桌上。
晚晚看着凌素消失的方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抓住林砚的胳膊，语气带着浓浓的担忧。
“阿爹........那个凌素长老说她还要回来！她会不会在这里定居啊？会不会……会不会嫁给你呀？”
她越想越慌，眼眶又红了。
（不行，绝对不行！阿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不能让她嫁给阿爹！）
林砚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又气又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傻丫头，想什么呢？凌素长老喜欢的是云河前辈，跟我没关系。她回来是为了云河前辈，不是为了我。”
“可是……可是她刚才抱着你了！”
晚晚不依不饶，攥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
“而且她还说要回来看你，阿爹，你不许跟她走太近，不许娶她为妻.........”
林砚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知道了知道了，都听你的。阿爹只疼你一个人，好不好？”
晚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抱着他的胳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不行，以后一定要盯紧阿爹，不能让任何女人靠近他！不管是人是魂，都不行！）
月光如水，静静洒在相倚的二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石桌上的蕴魂石泛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在诉说着百年的思念与等待。
而晚晚心里的占有欲，在月光里悄悄滋长。
她对林砚（作者）的执念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