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又抱着她闲逛般走了几步,随口问了问她昨晚打扫的“心得”,语气里带着那种令人火大的、居高临下的关切。
唐勿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心里只想赶紧脱离这个冰冷的怀抱。
“教主大人,”她适时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着眼睛,声音愈发绵软无力,“我好困……想回去睡觉了……”
童磨低头看了看她确实写满倦容的小脸,似乎也觉得这温馨互动该结束了,便从善如流地将她送回了房间。
“好好休息吧,小雪。”
他站在门口,笑容完美。
“嗯……教主大人再见……”
唐勿含糊地应着,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
门一合拢,她脸上那副困倦虚弱的表情瞬间消失无踪。
她走到房间角落那盆清水前,俯身看了看水中的倒影,用手指沾了点水,轻轻擦掉了眼下那点为了博同情而故意弄上去的、淡淡的黑灰痕迹。
水面上映出的那双眼睛,冷静、锐利,带着一丝计划顺利推进的小狡黠。
她嘴角极轻地勾了一下,那笑容转瞬即逝,却带着一种与她此刻稚嫩外表截然不同的疏离。
“(居然敢这么恶心我,童磨我要用耗子药闹死你!)”
唐勿脑海中响起了唐侑兴奋的声音:
“姐,你太棒了!刚刚童磨的好感度‘噌’一下涨到60了,看来你昨晚的辛勤劳动和今早的柔弱可怜效果显着啊。”
唐勿嗤笑一声:
“辛勤劳动?”
她一边慢条斯理地擦干脸上的水渍,一边在心里回道:
“那些东西我压根没碰。全靠你的系统能力,一键清理,然后把那女人的尸体塞你空间里了。怎么样,处理掉了吗?”
唐侑的声音顿时带上了哭腔:
“姐……你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早上打开空间想拿点东西,差点被那玩意儿吓尿好吗…血呼啦差的…”
“少废话,找个地方埋了,或者你想留着当纪念品?”
“埋!必须埋!立刻!马上!”
唐侑哀嚎着,“我这就去找个风水宝地把她埋了…!”
听着唐侑那边手忙脚乱的动静,唐勿的心情莫名好了几分。
与此同时,远在蝴蝶屋的唐侑,正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蝴蝶屋这边,我妻善逸已经穿戴好了队服,手里握着日轮刀,却丝毫没有出任务的英姿飒爽。
整个人像一棵被晒蔫了的白菜,耷拉着肩膀,挂在唐勿的房门口,发出凄厉的哀嚎:
“呜哇啊啊啊——!唐勿到底在哪里啊啊啊啊!为什么她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一声不响就消失这么久!没有她的保佑,没有她的头发丝当护身符,我感觉我这次出任务一定会死在路上的呜呜呜呜——!( ㄕ? ?? ?)”
他哭得情真意切,眼泪鼻涕差点蹭到门框上。
唐侑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生无可恋地靠在门边。
他早就放弃了扮演他姐,实在太累人了,十几天前就已经跟灶门炭治郎他们坦白说唐勿有紧急私事要处理,暂时离开了。
“哎呀,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唐侑有气无力地重复着不知道第几遍的解释。
“我姐她……有点急事,很重要的私事,去处理一下,归期未定。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行动派,说走就走!”
“什么私事比我的生命安全还重要啊!”
我妻善逸不依不饶,抓着头发,“至少……至少给我留个念想嘛!一张纸条!一块手帕!或者、或者一根头发也行啊!”
唐侑嘴角抽搐:
“(还头发?那熊嘎婆的头发是你能随便拿的吗?怕不是还没碰到就被她拧断手腕。)”
他努力维持着耐心,毕竟这金毛小子吵归吵,心眼不坏:
“她走得急,什么都没留。善逸,你可是雷之呼吸的剑士,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
“信心?那种东西在可能会死的任务面前一文不值!”
我妻善逸哭得更凶了,“只有唐勿的鼓励才能让我活下去!她现在不在,我、我感觉呼吸法都要失效了!呜呜呜炭治郎——!”
刚好路过的灶门炭治郎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善逸的肩膀:
“善逸,振作点。唐勿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他声音平稳,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那双赤红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黯淡。
他当然也想念。
自从那天亲眼见证她“死而复生”后,某种难以言喻的牵挂便悄然扎根。
如今一天见不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听不到她的声音,心底就仿佛空了一块,隐隐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