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借我一缕龙之气，魔尊巧计诱敌深入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叶染在心中轻笑，而现实中的大殿，却死寂得可怕。
那股源自太古洪荒的龙威，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来时迅猛，去时无声。它在大殿中肆虐了一圈，留下的不是破坏的痕迹，而是烙印在每个妖魔灵魂深处的恐惧。
“呼……呼……”
犀九粗重的喘息声打破了宁静，他像一头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牛，浑身被冷汗浸透。他低头看着自己还在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双腿，脸上血色尽失。方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人，而是在仰望一片无垠的天穹，那股威压让他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他身边的狼妖将更是狼狈，直接瘫坐在地，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自语，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而那些小妖，倒了一地，哀嚎声此起彼伏，像是被无形的巨锤挨个捶了一遍，筋骨寸断。
唯一还站着的碧鳞，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背后的冷汗已经浸透了鳞甲的缝隙，紧贴着皮肤，冰冷刺骨。她死死地盯着叶染，那张美艳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名为“惊疑”的神色。
刚刚那是什么？
是幻觉吗？
不可能。那种深入骨髓的战栗，那种血脉被彻底压制的卑微感，绝不是幻术能做到的。可如果不是幻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怎么可能释放出如此恐怖的威压？
难道……她身上藏着什么护身至宝？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碧鳞眼中的惊骇，迅速被一丝贪婪所取代。没错，一定是这样！这个女人定是出身某个隐世大族，身上带着长辈赐下的、封印着绝世强者一缕气息的法宝！这种法宝威力巨大，但往往只能使用一次，或者每次使用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看她此刻的模样！
碧鳞的目光如毒蛇般，紧紧锁定在叶染的脸上。
只见叶染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竟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她扶着桌子的手在微微颤抖，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那柔弱的样子，像是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演戏就要演全套。叶染在心里对敖烬说道。
“哼，你这小魔头，倒是会装。”敖烬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方才那一缕龙威的释放，对他残魂的消耗确实不小。
“这就叫专业。”叶染在心中回应，同时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它听起来更加急促而紊乱，“现在，该谈谈我们的生意了。”
“生意？”
“借我一缕你最精纯的龙气，”叶染的声音在脑海中清晰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不是刚刚那种吓唬人的威压，而是能真正引动某些东西的力量。”
敖烬沉默了。他能感觉到叶染的计划不只是吓唬人那么简单。
“有什么好处？”他问道，这万年来，他早已不是那个冲动易怒的龙族战神，他学会了权衡利弊。
“事成之后，我帮你稳固魂体。”叶染开出了她的价码，“用你们龙族最喜欢的方式。”
敖烬的龙魂震动了一下。“你懂龙族的秘法？”
“我懂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叶染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魔尊独有的傲慢，“成交吗？”
“……成交。”
简单的两个字，一场关乎万妖窟命运的交易，就在这无声的交流中达成了。
外界，碧鳞已经彻底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个女人是外强中干！她刚才定是催动了那件护身法宝，才释放出那股恐怖的气息，而现在，她已经力竭，成了真正的待宰羔羊！
“哈哈哈……哈哈哈哈！”碧鳞忽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的笑声尖锐而刺耳，回荡在大殿之中，将那些还沉浸在恐惧中的小妖们惊醒。
“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只是个虚张声势的银样镴枪头！”碧鳞指着叶染，脸上的鄙夷和嘲弄比之前更盛，“装神弄鬼，差点把本王都给骗过去了！”
犀九等人闻言，也从惊惧中回过神来。他们看着叶染那副“虚弱”的样子，再看看碧鳞笃定的神情，心中的恐惧迅速被羞恼所取代。
他们竟然被一个女人的 bluff（虚张声势）给吓成了这样？
“妈的！臭娘们，敢耍我们！”犀九怒吼一声，脸涨得通红，感觉自己妖将的脸面都丢尽了。
看着群妖那由恐惧转为愤怒的表情，叶染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慌。她像是被碧鳞的笑声惊醒的兔子，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你们别过来！”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色厉内荏的恐惧。
她这副模样，彻底打消了众妖心中最后一丝疑虑。
“还想跑？”碧鳞冷笑一声，她享受极了这种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她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像猫捉老鼠一样，一步步向前逼近。
就在这时，一直被踩在地上、几乎快要昏死过去的灰牙，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抱住了碧鳞的小腿。
“主人……快跑！”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这几个字，口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碧鳞华丽的裙摆。
“不自量力的蠢狗！”碧鳞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抬脚便要将灰牙踢开。
而叶染，就仿佛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惊叫一声，转身就跑。
但她跑的方向却很奇怪，不是冲向已经被撞毁的大门，反而是朝着大殿深处，那王座之后的黑暗角落跑去。那里是一条死路。
“想跑？晚了！”碧鳞见状，更是得意，她一脚将灰牙踢得昏死过去，根本懒得再去追。在她看来，叶染已经是瓮中之鳖。
她对着犀九和狼妖将使了个眼色：“去，把她给我抓回来，别弄死了。”
“是！”
犀九和狼妖将领命，狞笑着冲了过去。
叶染“慌不择路”，眼看就要被追上，她忽然脚下一拐，竟又绕着一根巨大的石柱，朝着大殿门口的方向冲了过来。
“快！打开殿门！快！”她对着门口几个被吓傻了的小妖尖叫道。
这一番操作，在众妖看来，完全就是一个被吓破了胆的女人，在惊慌之下胡乱奔逃的丑态，滑稽又可怜。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叶染在绕着那根石柱奔跑时，一只手看似随意地在石柱粗糙的表面上抚过。一道微不可查的、夹杂着龙气的魔元，已经悄无声息地注入了石柱之内。
门口那几个小妖被叶染的命令吓得一个激灵，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手忙脚乱地开始清理堵在门口的碎石，似乎真的在为叶energetic（叶染）打开一条生路。
“一群废物！”碧鳞见状，终于失去了耐心。她不想再看这场无聊的追逐戏了。
她的身形一晃，如一道青色的闪电，后发先至，瞬间就出现在叶染的身后。
叶染“啊”地一声惊叫，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脚下一个踉跄，恰到好处地向前扑倒。
而碧鳞，则伸出修长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像是拎小鸡一样，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碧鳞将叶染拽到自己面前，温热的气息喷在叶染的耳廓上，声音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快感。
叶染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美目中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那副我见犹怜、濒临破碎的模样，极大地满足了碧鳞的征服欲。
“把她给我带到大殿中央！”碧鳞对着犀九命令道，她要当着所有妖的面，好好炮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族女子。
“是！”犀九兴奋地应了一声，走上前来，一把从碧鳞手中夺过叶染，粗鲁地将她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走向大殿中央。
被扛在犀九肩上，叶染的身体随着他的步伐剧烈颠簸着。她的头朝下，满头青丝散乱，遮住了她的脸。
在无人看见的阴影中，她那双原本蓄满泪水的眼眸里，恐惧与无助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看死人般的漠然。
她的嘴角，在发丝的掩映下，无声地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