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同学,王盼娣,她暑假在机械厂实习,遇到了些事情。”
胡文玉轻轻安抚着王盼娣,“盼娣,不要怕,你给许公安讲一下事情经过。”
王盼娣鼓起勇气,看着眼男公安,“我住在机械厂宿舍,丢了......还收到了两封......”
许海林没想到事情性质这么恶劣,小姑娘遇到这种事肯定吓坏了。
他眉头紧紧皱起,克制住内心的愤怒,“王同志,那两封信还在吗?”
王盼娣抹了一把眼泪,“都在宿舍。”
“王同志,非常感谢你的信任,向我们反映了这起案件,这件事是犯罪分子的错,不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关于你的隐私,我们公安会严格保密,在调查过程中不会向外人透露关于本案的信息。尽可能减少对你的影响。
一会我换身便衣,你带我去宿舍取信,再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谢谢……谢谢公安同志。”
王盼娣听到许公安的话,心里那块叫做羞耻的大石头碎裂。
公安同志没有向她投来鄙夷或者轻视,郑重的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努力不落下来。
许海林跟值班室的同事简单说了事情经过,对方也严肃起来。
两个女孩在公安局门口等了几分钟,就见到穿着白衬衣黑裤子的许公安出来,“走吧,咱们骑车过去?”
胡文玉载着王盼娣,许海林骑车跟在身后。
到了机械厂,王盼娣向保卫科介绍,“这是我同学,这是我表哥,听说我在这里实习,过来看我。”
保卫科几人都认识王盼娣,来实习的大学生,三人轻松进了厂区。
许海林默不做声跟着,心里开始思量,刚保卫科几里面有几位一看都是退役军人,外人混进来的概率不大。
到了王盼娣的宿舍,许海林观察了前后窗户有无撬动的痕迹,询问这都住着哪些人。
拿到两封信,打开一看,那人很谨慎,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新的内容让他眉头越皱越紧。
许海林放下信,呼出一口气,对着王盼娣说,“王同志,这几天你先不要住在这里,我们会安排人蹲守,信我就拿走了,有需要,还需要你配合到公安局调查。”
“好的,许公安。”
胡文玉让王盼娣收拾东西先去她那里住。
三人往外走,许海林注意到有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往这边看,手里还握着扫帚。
许海林等走了一段,才问王盼娣,“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是厂里的工人吗?”
王盼娣回头看,“好像是打扫卫生的王大哥。”
许海林记在心里,三人到了机械厂门口正要分别,许海林叮嘱着王盼娣注意安全,一旦有新发现就到公安局汇报。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人排在许海林肩膀上,“大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你怎么到机械厂来了?”
许海林还没开口,来人转头看向两位女同志,脱口而出,“嫂子!我是许海阳!”
胡文玉当然认出眼前人,正是几年前给她寄照片的许海阳,只是被一声“嫂子”叫的有点愣住。
“当然记得你了,小许同志,你这是休假?”
“嫂子,我今年刚退伍,分配到工商局工作。嫂子,咱们上次见还是77年初,后边你来信说你考上了大学,兄弟们都为你高兴。
哦,这是我大哥,许海林。”
“没想到你跟许公安是兄弟,你们的父母太伟大了,孩子都送去保卫祖国。”
“嘿嘿,男孩到部队锻炼成长的快。嫂子,你现在住哪里,要不一起吃个饭?”
“咳”许海林打断了傻弟弟的继续发问,“胡同志还有事,今天就算了。我还要回公安局,你跟我一起。”
许海阳听见大哥吩咐,也反应过来在这里说话不合适。
“那行,那嫂子你先忙,改天咱们再约。”
两位女同志向兄弟俩道别后骑车走了,许海林看见车骑远了,胳膊搭在弟弟肩膀上,口气带着点探究,“你怎么对胡同志喊嫂子,她结婚了?没听说啊。”
许海阳瞪了亲大哥一眼,“她是曹排长曹满仓的遗孀。”
“就是当年为了掩护你们逃走牺牲的排长?”
“对,就是他。可怜排长牺牲了,他的媳妇在老家被家里人虐待,还是我们营长送抚恤金主持公道给分家,嫂子搬走了。
嫂子是山东下乡的知青,后来考上了大学,我们后来再没联系,没想到今天遇上了。”
许海阳砸吧嘴,“嫂子当时太可怜了,你都没见她婆家人的嘴脸,”
“既然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胡同志都开始新生活了,以后遇见要么叫姐,要么叫胡同志。你还叫嫂子容易引起误会。”
“好,哎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
“她陪同学报案,过来勘察线索。”
“出什么事了?”
“不该问的别问。”
“好。哎,嫂子当年做的兔肉酱真好吃啊,当时寄过来都被兄弟们抢完了,也不知道我现在告诉她想吃,她会不会再做一份。”
许海林拍了拍傻弟弟,“刚还说改口,这就忘到狗肚子去了。你回不回?”
“回,你带我。”
“上车。”
许海林回到公安局,跟值班的同事说明调查情况,两封信作为证据立开展案调查。
“这件事性质恶劣,必须尽快查清楚,把犯罪分子抓住,不能影响生产生活。”
许海林因为这件案子跟胡文玉交集多了起来,他有点说不清自己的心思,心疼她的遭遇,敬佩她的敏锐冷静热情聪慧,看见她得宠笑容,心里有点舒畅。
两人交际多了起来,五天后,在王盼娣宿舍门口抓住了盯了两天的犯罪分子。
王盼娣接到通知去指认犯罪分子,胡文玉陪着她去公安局。
她不敢相信,被抓起来的人竟然是打扫卫生的王武!
“怎么会是你!我......”
“招娣,是你来看我了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让你乖乖在宿舍等我嘛。”
“你......你胡说,我话都没跟你说过两句!”
“你就是不安分,你对我笑,还穿裙子勾引我,农村出来的还这么放荡!呸!你个骚狐狸!看见男人就走不动了!我是你男人,你还敢报公安!”
本来很痛苦担忧的王盼娣看到王武这副疯癫无法沟通的样子,憋回去眼泪。
“呸,你就是个疯子!你妈跟别的男人笑就是想给你爸戴帽子!”
王盼娣忍无可忍,让她担惊受怕这么久的人就是个疯子,她也没必要害怕,学着村子老婶子的气势开口。
“啊啊啊啊,你个疯女人,居然敢骂我妈!”
“肃静!”一旁站着的李公安拿着铁棍敲了敲地面,王武立马冷静下来,缩着头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