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光”西餐厅的氛围果然名不虚传。柔和的灯光，优雅的爵士乐，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食物的香气。苏沫坐在铺着白色桌布的卡座里，感觉自己像踩在云端，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厉辰居然真的订了这里？还是在她“撒谎”被当场戳穿之后？这剧情发展完全超出了她《追爱计划》的预想。
服务生递上菜单，厉辰很自然地将菜单转向苏沫：“看看想吃什么。”
苏沫接过菜单，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她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厉辰，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那份菜单，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英俊，但也……格外难以捉摸。
“那个……厉辰，”苏沫鼓起勇气，决定试探一下，“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里吃饭了？还提前订了位置？”
厉辰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代码逻辑：“上次你说想吃。正好项目告一段落。”
苏沫：“……”就这么简单？不是因为看到她和林浩在一起所以吃醋？她心里的小期待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嗤一下瘪了下去。
苏沫：果然是想多了……厉辰的脑回路里根本没有‘吃醋’这个程序！他只是在完成一个‘答应过青梅的事情’的任务而已。苏沫，醒醒！
点完餐，气氛一度有些沉默。苏沫努力寻找话题，从食堂的糖醋排骨谈到最近看的漫画，厉辰大多只是“嗯”、“哦”地应着，偶尔毒舌点评两句，完全就是他们平时相处的模式。
苏沫有点挫败。这跟她想象中的“约会”完全不一样啊！没有暧昧的氛围，没有心动的对视，只有……熟悉的嫌弃和程式化的对话。
直到主菜上来，厉辰将自己盘子里的烤蘑菇用叉子拨到了苏沫的盘子里。
“你不是喜欢吃这个？”他动作自然，仿佛做了千百遍。
苏沫愣了一下。她确实很喜欢吃烤蘑菇，每次一起吃西餐，厉辰都会把他那份给她。这个细微的、习惯性的举动，在此刻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她心湖，漾开一圈涟漪。
厉辰：眉头皱那么紧，是菜品不合胃口？还是还在为下午的事心虚？算了，把她爱吃的给她，总能让她高兴点。
“谢谢……”苏沫小声说，心里那点失落又被这点熟悉的甜冲淡了。她低头切着牛排，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扬。也许，进展慢一点也没关系？至少，他记得她所有的小喜好。
吃完饭，厉辰去结账。苏沫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开始活络起来。不行，不能就这么结束！第一次“约会”必须留下点难忘的回忆！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等厉辰回来，她立刻捂住肚子，眉头微蹙，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哎呀，好像吃得太饱了，肚子有点不舒服……我们走回去好不好？散散步，消消食？”
从“拾光”走回学校，大概要二十多分钟。夜色正好，微风拂面，简直是培养感情的绝佳时机！
厉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真不舒服？要不要去药店买点消食片？”
“不用不用！”苏沫赶紧摆手，“走走就好！真的！”
厉辰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两人并肩走在回校的林荫道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时而交错，时而分离。苏沫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她偷偷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手臂几乎要碰到他的。
“那个……厉辰，今天的星星好多啊。”她没话找话。
“嗯，天气不错。”厉辰的回答依旧简洁。
“你说……牛郎织女星在哪边啊？”苏沫试图往浪漫的方向引导。
“那个季节不对，现在看不到。”厉辰直接泼了一盆冷水，还附带科普，“而且牛郎星和织女星相距16光年，理论上永远不可能相会。”
苏沫：“……”好的，天文话题终结。
她不死心，又换了个话题：“你们那个项目很难吗？看你忙了好几天。”
“还行。”厉辰顿了顿，似乎觉得两个字太敷衍，又补充了一句，“一个算法优化，解决了。”
“哦……那你好厉害。”苏沫干巴巴地夸赞道。
苏沫：救命啊！谁来教教我怎么跟直男聊天！我的《追爱计划》里明明写了要‘交流谈心’，怎么实际操作起来这么难！
就在苏沫快要放弃，准备认命地默默走完这段路时，经过一个路口，一辆电动车突然从侧面快速驶来。厉辰眼疾手快，一把揽住苏沫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下。
“看路。”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沫整个人僵住了。他的手臂很有力，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她的侧脸几乎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清爽的皂角香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直到电动车驶远，厉辰才松开手，动作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
“谢……谢谢。”苏沫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刚才那一瞬间的靠近，比她之前所有精心策划的“偶遇”和“试探”加起来都要让她心动。
“走路专心点。”厉辰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但耳根似乎……有点泛红？是路灯的原因吗？
厉辰：差点撞到……吓我一跳。她怎么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不过……刚才离得太近了，洗发水的味道……有点好闻。
剩下的路程，两人都没再说话，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气氛在沉默中蔓延。苏沫偷偷看着厉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心里像打翻了蜜罐。
虽然过程曲折，但她的第一次“约会”大作战，好像……也不算完全失败？
至少，她听到了他为她加速的心跳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