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首次协同——猎犬与阴影
废弃工厂的安全屋在短短几天内，已经从一个临时避难所变成了一个功能齐全的战术据点。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仅仅是霉味和灰尘，还混合着机油、咖啡因、以及打印地图的特殊油墨气味。
应急灯稳定的白光取代了斑驳的天窗光影，将车间中央的作战区域照得亮如白昼。
凌风站在主屏幕前，屏幕上正显示着一座位于高加索山脉边缘的废弃化工厂的卫星地图和三维结构图。
他的身后，“幽影”全员肃立，包括手臂还吊着绷带但坚持在场的戴维斯。
每个人都已经换上了更适合潜行的深色作战服，装备经过精心检查和调配，散发出一种蓄势待发的压迫感。
加密通讯频道里，传来一个沉稳而略带英国腔调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电流杂音。
“......目标位于b7区废弃化工厂主车间，情报显示内部存有马卡洛夫集团的一批加密通讯中继设备和可能的人员名单。我们的任务是突入、夺取、撤离。”
说话的是普莱斯上尉，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在安静的车间里回荡。“‘幽影’，你们负责外围警戒、情报补充和远程支援。有问题吗？”
这是第一次联合行动简报，141特遣队是主攻的“猎犬”，而他们“幽影”，则是游弋在外的“阴影”。
“墓碑”上前一步，靠近麦克风，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普莱斯上尉，我是‘墓碑’，‘幽影’战术指挥。根据我方情报官‘公爵’的分析，主车间东侧结构脆弱，建议作为备用突破点。此外，厂区西北角有一座水塔，视野覆盖全场，建议设置为狙击观测点。”
屏幕一角分屏出现了普莱斯的影像，他叼着雪茄，眼神锐利，点了点头：“不错的建议。水塔就交给你们了。肥皂，记录一下。”
“收到，长官。”一个更年轻、利落的声音回应，那是约翰·“肥皂”·麦克塔维什中士。
“公爵”接着补充，语速很快：“目标网络有自毁协议触发器，物理断开连接可能触发。我已准备好远程注入延迟代码，在你们突破入口的同时执行，理论上可以为我们争取到90秒。突破后，优先寻找标有‘Z-13’序列号的黑色服务器机箱。”
“幽灵，记下。”
普莱斯说道。
另一个分屏亮起，显示着一个戴着骷髅面罩的身影，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那是西蒙·“幽灵”·莱利，以其高效和神秘着称。
凌风全程沉默，只是静静听着，观察着。
他的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每一个141队员，也扫过自己身边这些刚刚凝聚起来的伙伴。
这是一次考验，对“幽影”能力的考验，也是对他与141之间脆弱信任的考验。
“行动计划明确。”
普莱斯最后总结，“一小时后，同步开始。保持频道清洁，按预定方案联络。祝好运。”
通讯切断。
车间里恢复了寂静，但一种无形的张力却拉满了。
凌风转身，面对他的团队：“位置都记住了。戴维斯，你和我，狙击组，占领水塔。‘墓碑’，你带b组（汉森、约翰逊及另外两名队员）在外围A、b两点设伏，封锁可能增援和逃离路线。‘公爵’，技术支援，确保通讯畅通和数据入侵时机。卡特，机动待命。”
“明白！”众人齐声低吼。
一小时后，高加索山脉边缘，废弃化工厂外围。
夜色浓重，山区气温很低，呵出的气息凝成白雾。凌风和戴维斯如同两道鬼影，在嶙峋的山石和枯败的灌木间无声穿行。
他们身上披着厚重的吉利服，与周围灰暗的环境完美融合。戴维斯虽然手臂受伤，但经过紧急处理和自身强悍的意志力，依旧能够执行观测和辅助任务。
水塔是锈蚀的钢铁结构，爬上去的过程需要极度小心，避免发出任何金属摩擦声。
塔顶风很大，吹得吉利服猎猎作响。凌风迅速架设好他的hK417，戴维斯则调整着观测镜和测距仪。
通过高倍率狙击镜，化工厂的细节清晰地呈现在眼前。破损的窗户如同黑洞，寂静中透着危险。
凌风调整着呼吸，将十字线缓缓扫过厂区每一个可能的出入口和阴影角落。
“狙击组就位，视野良好。”凌风对着颌骨麦克风低声报告，声音被风吹散。
“‘墓碑’收到，b组就位。”
“‘公爵’就位，数据链路稳定。”
耳机里传来各小组简洁的确认声。
凌风能感觉到戴维斯略微急促的呼吸，他自己掌心也微微出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对未知战斗的期待和掌控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区只剩下风声和偶尔不知名动物的啼叫。
突然，耳机里传来肥皂压抑着兴奋的声音：“猎犬就位，准备突入。三、二、一......执行！”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化工厂主车间西侧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破声！
141特遣队发动了强攻！
凌风的狙击镜瞬间锁定爆破产生的缺口。可以看到幽灵的身影第一个冲入，动作迅捷如猎豹，紧接着是肥皂和普莱斯。
激烈的枪声立刻从厂房内部传来，短点射和全自动射击交织，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内部交火，目标抵抗激烈。”
戴维斯快速汇报着观测到的信息，“东侧......有人员移动！两人，持长武器，试图绕后！”
“b组，‘墓碑’，东侧两人，交给你们。”凌风立刻下令。
“收到。”“墓碑”的回应冷静无比。
凌风的镜头转向东侧，很快，他看到那两个猫着腰试图借助掩体接近主战场的敌人，在移动到一片相对开阔地带时，突然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猛地栽倒在地，再也没有动静。
“墓碑”小组的狙击手或者精确射手完成了清除。
战斗在厂房内部持续。凌风的镜头不断移动，寻找着可能对141构成威胁的外部目标。
他的心跳平稳，呼吸悠长，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绝对的专注状态。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微弱，几乎被内部枪声完全掩盖的、金属机括摩擦的“咔哒”声，透过风声，传入他超乎常人的耳中。声音来源，是主车间二楼一个看似废弃的通风管道口！
几乎在同一瞬间，【超感指挥时间】被动触发！
世界在他眼中瞬间慢了下来。枪口火焰的闪烁如同凝固的烟花，子弹撕裂空气的轨迹隐约可见，而更重要的，是一种直觉般的“感知”——他“看到”了那个通风管道口内，一个敌人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一个m18A1“阔剑”定向雷的瞄准方向，其覆盖范围，赫然是141特遣队即将通过的一个走廊岔口！
“猎犬注意！二楼通风管道，阔剑！重复，阔剑指向你们前方走廊！”凌风的声音陡然在公共频道响起，语速极快，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频道里有一瞬间的寂静，只有激烈的交火背景音。
“肥皂！停下！”普莱斯的吼声紧接着传来。
凌风在狙击镜里看到，冲在最前面的肥皂一个急停，战术动作干净利落，几乎在他停下的瞬间，他前方的墙壁拐角处，爆发出一片密集的钢珠撞击声！碎石和灰尘四溅！
“该死......确认阔剑。谢了，‘幽影’。”肥皂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和由衷的感谢。
“清除它。”普莱斯下令。
“交给我。”幽灵的声音响起。
片刻后，一声精准的单发点射从厂房内某处传来，通风管道口冒出一缕青烟，威胁解除。
凌风感觉到【超感指挥时间】的效果如潮水般退去，短暂的虚弱感袭来，但精神却高度亢奋。他再次证明了价值，不仅仅是对“幽影”，更是对141。
接下来的战斗变得顺畅。在“幽影”的外围清扫和情报支持下，141特遣队迅速清理了厂房内的抵抗。
“公爵”成功延迟了数据自毁，目标服务器被完整获取。
“‘墓碑’报告，拦截试图逃离车辆一台，车内三名目标，已无声处理。”
“猎犬任务完成，准备撤离。”
耳机里传来双方简洁的汇报。
凌风缓缓吁出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着一丝清冽。
他透过狙击镜，看到141的队员们互相掩护着从厂房撤出，动作专业而高效。
“干得漂亮，影子们。”
频道里，肥皂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有你们罩着的感觉，还不赖。”
凌风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幽影，任务完成。各小组，按预定路线撤离。”他下达了指令。
戴维斯在旁边低声道：“头儿，刚才那一下......神了。”
凌风没有回答，只是开始有条不紊地拆卸狙击步枪。
山下，化工厂逐渐恢复死寂，只有那被炸开的缺口，如同一个伤疤，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