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带着苏妙强行遁出寂灭浮陆,落入一片相对稳定的归墟碎石带中。他刚一停下,便忍不住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血液中竟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那是黑雾尊主的暗影道则在他体内侵蚀。混沌道图悬浮在身前,光芒极度黯淡,表面的裂痕触目惊心,尤其是强行吞噬黑暗水晶的位置,更是有一个明显的缺口,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
苏妙情况稍好,但心序之火也消耗过度,脸色苍白如纸。她急忙扶住林风,将所剩无几的心序之力渡入他体内,试图抚平那狂暴的暗影侵蚀,美眸中满是心疼与焦虑:“风哥,你的道图……”
“无妨……还撑得住。”林风盘膝坐在一块巨大的陨石上,声音沙哑,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种破而后立的决然,“黑雾的力量……确实恐怖,远超逻辑天枢。他的道,是极致的寂灭与吞噬,欲取代涡眼,掌控轮回。”
他内视着几乎破碎的混沌道图,以及体内肆虐的暗影道则,非但没有绝望,反而在生死边缘的压力下,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
“我的‘我道’,以自身意志统御万法,自成宇宙雏形。但一直以来,更多是侧重于‘生’与‘变’,侧重于创造与守护。”林风喃喃自语,仿佛在对着苏妙说,又像是在叩问自己的道心,“而宇宙循环,有生必有灭,有盛必有衰。这‘灭’与‘衰’,并非绝对的敌人,亦是大道循环不可或缺的一环……正如那被净化的归墟之眼,化为了涅盘星渊。”
苏妙静静听着,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道:“风哥,你是想……”
“不错!”林风眼中爆发出璀璨的神光,“黑雾尊主欲以绝对的‘暗影’与‘寂灭’取代轮回,那是走入极端。而我的道,当包容‘生’与‘灭’,统御‘创造’与‘终结’!宇宙在我,我即轮回!”
这一刻,福至心灵!
他不再试图强行驱除或压制体内的暗影道则,而是敞开心扉,以混沌道图为核心,开始主动引导、解析、包容这股极致的寂灭之力!
“混沌包容万物,自当包容寂灭!心源编译——解析‘寂灭’真意,融入我道!”
识海中,“我”字道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散发出浩瀚的意志波动。那原本在体内肆虐的暗影道则,在这股包容一切的意志面前,仿佛找到了归宿,不再具有破坏性,反而开始被缓缓抽丝剥茧,将其中最本源的“寂灭”法则碎片剥离出来,如同溪流汇入大海般,融入混沌道则之中!
与此同时,外界那无处不在的归墟煞气,仿佛受到了吸引,开始疯狂地向林风汇聚而来!但它们并非侵蚀,而是如同朝拜君王般,被混沌道图那蜕变中的气息所引动,化作精纯的寂灭能量,补充着道图的消耗!
“他……他在吸收归墟煞气?!”苏妙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只见林风周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海量的归墟煞气涌入他体内,而那布满裂痕的混沌道图,在这股力量的灌注下,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不,不仅仅是修复!
道图的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原本的混沌色中,多了一层幽暗的底色,仿佛蕴含着宇宙终末的寂静。道图之上的裂痕不仅完全愈合,其结构变得更加复杂、更加稳固,内部仿佛有无数微型的宇宙在生灭循环!那道被吞噬的黑暗水晶残骸,也被彻底炼化,成为了道图的一部分,使其多了一种镇压、统御寂灭能量的特性。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浩瀚、更加深邃、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至理的气息,从林风体内轰然爆发!他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左眼混沌生灭,演化万物;右眼寂灭归墟,包容终焉!
混沌道图涅盘重生!不仅彻底恢复,更是完成了一次本质的跃迁!其品质和位格,已然凌驾于寻常合道境之上,触摸到了那冥冥中的轮回意境!
他的修为虽然没有直接突破境界,但其根基之雄厚,对道则的理解之深刻,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此刻的他,仿佛真正成为了一个行走的、微缩的宇宙轮回!
林风长身而起,周身气息圆融无暇,之前的伤势尽数复原,状态更胜往昔。他看向苏妙,微微一笑:“妙儿,我明白了。真正的轮回,并非单一的毁灭,而是生与灭的平衡与循环。黑雾尊主,他走错了路。”
苏妙感受到林风身上那截然不同、却更加令人心折的气息,眼中充满了欣喜与骄傲:“恭喜风哥,道途再进一步!”
林风目光再次投向寂灭浮陆的方向,战意重新燃起,但这一次,充满了绝对的自信与掌控。
“现在,该回去和他好好‘聊聊’了。他的仪式,他的野心,该由我来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