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静芬至今还记得,夏美琪刚嫁进来那两年,因为身体弱,一直怀不上孩子,她心急如焚。
那时林婉莹就没少在她耳边说什么“会不会是身体有问题?”“靳家可不能无后啊!”之类的话,让黄静芬对夏美琪愈发不满,甚至准备大闹一场逼儿子离婚。
结果,她还没开始闹呢,夏美琪被她气得晕了过去,送到医院一检查,才发现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这个消息像一盆冷水浇在黄静芬头上,无论她再怎么不喜欢夏美琪,她肚子里怀的可是靳家的血脉,还是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
那个时候,黄静芬怕了,生怕夏美琪有个什么闪失,那她就成了靳家的罪人。自
此之后,无论林婉莹再怎么暗示挑拨,看在长孙靳野的份上,黄静芬都不敢再闹。
可这根刺,终究是深深扎进了心里,多年来从未拔出。
“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黄静芬颓然地靠在椅背上,语气充满了无力感,“当初国栋被那个夏美琪迷了心窍,现在子砚也……我在这个家说的话,根本没人听了。”
林婉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脸上依旧是体贴的神情:“静芬姐,你别这么想。你是长辈,子砚终究是敬重你的。只是他现在正在兴头上,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等等看吧,也许过段时间,他自己就明白了。毕竟,成长环境差太多,共同语言能有多少?日子长了,矛盾自然就出来了。”
林婉莹的话看似劝慰,实则是在黄静芬本就焦虑的心理又增添了几分。
黄静芬沉默着,端起已经微凉的茶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心里。
她看着窗外繁华的街景,只觉得一阵阵发冷。在这个家里,她越来越像个外人,连最疼爱的孙子的终身大事,她都无力干预。
这种失控感和孤独感,在林婉莹看似体贴的“安慰”下,反而变得更加尖锐了。
黄静芬不知道的是,这位多年的“好闺蜜”,正是她家庭不睦的重要推手之一。
黄静芬心事重重地回到别墅,林婉莹那些看似宽慰、实则挑唆的话语,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黄静芬越想越觉得憋闷,越想越觉得不甘。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沉重的呼吸声。
靳志宏,靳国栋和夏美琪都在自家的翡翠工作室,研究一块价值九位数的新料子。
保姆见黄静芬脸色极其难看,小心翼翼地问她要不要喝点安神茶,也被她烦躁地挥手赶走了。
胸口那团堵着的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沉,逐渐变成一种实实在在的绞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黄静芬捂着胸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想喊人,却发现自己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挣扎着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靳家别墅,被一阵急促的警报和慌乱脚步声打破寂静。保姆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拨打了120,并第一时间通知了靳志宏和靳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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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铂悦湾小区。
睡在秦家客房里的靳野,虽然身体疲惫,但因为白天顺利过关的放松感和身处心爱女孩家中的奇异安心感,睡得很安心。
凌晨三点多,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划破了寂静。
靳野几乎是瞬间惊醒,心脏本能地一紧。这个时间点的电话,通常意味着紧急情况。
他迅速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父亲”。
靳野立刻接听,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但意识已经清醒:“爸?”
电话那头传来靳国栋焦急而沉重的声音,背景似乎还有些嘈杂:“子砚,你奶奶……你奶奶突发心梗,现在在医院急救……”
靳野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哪家医院?情况怎么样?”他一边问,一边已经掀开被子下床,动作迅速。
“在市中心一院急诊中心,刚送进去不久,医生还在抢救,情况……还不明朗。”靳国栋的声音透着疲惫和担忧,“你那边……方便的话,能不能尽快赶回来?”
“我马上回去。”靳野没有丝毫犹豫,“爸,您别太担心,我这就出发。”
“好,晚上开车,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靳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快速地穿好衣服,整理好随身物品。
客房里的东西他几乎没怎么动,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靳野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三点二十一分。这个时候去吵醒秦洛舒和她的家人,实在过于失礼,但他必须立刻离开。
靳野轻轻打开客房门,客厅里一片黑暗寂静。他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走到玄关,拿起车钥匙。正当他准备留下一张字条时,主卧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秦文杰穿着睡衣,显然也是被电话或细微的动静惊醒了,他压低声音问道:“小靳?出什么事了?这么晚要出去?”
靳野心中一暖,同时也充满歉意:“叔叔,抱歉吵醒您。我家里来电话,奶奶突发疾病在医院急救,我必须立刻赶回A市。”
秦文杰闻言,脸色立刻严肃起来:“哎呀!严重吗?那你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开车千万小心!”
这时,文爱华也披着外套走了出来,听到情况,眉头微蹙,但语气很镇定:“需要帮忙吗?这么晚开车不安全,要不要叫个代驾或者……”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开回去就行,没事的。”靳野连忙拒绝,心中对秦家父母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来的关切和体谅充满感激,“非常抱歉,打扰您和叔叔休息了,也谢谢您们的招待。”
“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家人身体要紧。”文爱华摆摆手,“需要跟舒舒说一声吗?”
话音未落,秦洛舒的房门也开了。
秦洛舒显然是被客厅的说话声吵醒,睡眼惺忪地探出头,看到穿戴整齐、神色凝重的靳野,瞬间清醒了大半:“怎么了?”
靳野走到她面前,简短地说明了情况。
秦洛舒一听,脸上瞬间写满了担忧:“心梗?严不严重?你……你现在就要走?”她下意识地抓住了靳野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