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师父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模仿他的笔迹？”
对面的人嗤笑了一声，“我跟他什么关系难道他一点都没有跟你说过吗？你不是他唯一的一个徒弟吗？他竟然什么都不告诉你。”
“呵，不知道他这个人无情可是你可怜。”
荣华拧着眉。
“你很了解我师父吗？”
荣华不悦。
竟然说她师父无情？
他要是无情的话那世界上没一个好人了。
“了解吗？嗤，可以这样说，廖神机一个眼神我都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我可是比他都要了解他。”
荣华微眯着双眼看着这个女人。
难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和师父是那种关系？
师父怎么说也有五六十岁了，而面前的这个女人……
呃，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那种关系啊。
“所以你想干什么？”
对面的女人双眼间的神枪骤然变得阴冷。
“我想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他想干什么？”
“廖神机啊，他为了躲我去狗屁的医谷学医我忍了，好不容易出谷依旧躲着我却收了你这个徒弟我也忍了，他躲躲藏藏，我寻寻觅觅我们就跟做游戏似的一晃就是这么多年，他竟然为了你亲手反抗了他一直信仰的命数！”
“这个我怎么能忍啊？说我们命数不合不能在一起的人是他，以前出门都要算一挂的人是他，竟然为了你宁愿奉献出自己的性命也要改了你的命数。”
“荣华啊荣华，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恨，是他把我变成了跟他一样的怪物，是他让我动心，为什么让我承受这一切！”
对面的女人越说越激动，把手边的一个花瓶摔碎，踩着花瓶渣子走到了荣华面前。
她的双眼都是红的。
“就说了你一点都不了解你的师父，他是一个十足的负心汉，王八蛋，自私又自利的人，学医？呵，明明是一个炼狱修罗还学医，他自己也不觉得可笑吗？在他手里的人命恐怕比这整个京城的人都多呢。”
这女人嗤笑一声，打了了一眼着房间，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摆弄着荣华放在桌子上的头饰。
荣华看着铜镜里映出来的那张脸，蹙眉，“我师父……他是什么人？”
摆弄手势的手顿了一下，荣华亲眼看到那只银簪子在她手里慢慢变形。
“他啊，以前的身份可是很显赫呢。”她是笑着说的。
这女人从铜镜里看着荣华，挑眉，“怎么，你很想知道你师父的事情？那拿东西来交换吧。”
“你想要什么？”
“司马诀带着大军去攻打我的天命神教，那就拿你的命交换怎么样？”
荣华眼皮微颤了一下。
这个女人果然和天命邪教有关。
“你觉得这个买卖会划算吗？”荣华的而声音也冷了几分，握紧了手里的金针。
“是不划算，那划不划算有什么关系？司马诀以为在府里安排了这个人你就安然无恙了？真的可笑，杀了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荣华冷冷的看着她，“那你还跟我费这么多的话做什么？直接绑了我去威胁司马诀岂不是更好？”
荣华话落，许久之后坐在梳妆台前的女人才笑了一声。
“绑了你简单，杀了你更简单，但是……你的命是他用性命救回来的。”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荣华看不懂这位大婶了。
到底想要干什么？
弄出来一个天命邪教是玩的吗？
“我师父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荣华冷冷的看着这个女人的后背。
“我是谁……”她的眼神开始渐渐变的迷离，仿佛是陷入到了很远很远的回忆。
“我啊，可是前朝最后一位公主呢。”
说着这个女人笑了，“我父皇一直求仙问道追求的是长命百岁，你师父就是他找到的众多的奇人异士中的一个，他小时候被人用来试毒变得百毒不侵，不死不伤。”
“我出生那会儿他还是一个很帅的小伙子呢，人人都说司马诀杀人不眨眼，呵，那是他们没有见过你师父，他杀人的时候都是带着笑容的。”
“上一刻或许还跟你笑着亲密，下一刻你就有可能死在他的怀里，小孩，男人，女人，老人，太监，宫女……他杀的人估计连他自己的数不过来了。”
“可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对我用尽了耐心和温柔，我是皇后之女，嫡公主，却因为后宫中的那些手段我生来就带毒，毒死了我的母后，毒死了照顾我的嬷嬷，在遇到他之前我都是生活在冷宫里的，任由生死。”
“他是我有记忆以来可以触碰到的第一个人，他牵着我的手，温柔的问我，想不想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我或许是被他的笑容迷惑了，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就点了头。”
“在那之后的十年里，他在我身上用尽了世间所有的毒，他杀人用他们的血入药，他终于还是把我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不死不伤，我也终于可以自由的和别人接触。”
“十年的时间足够我长大，足够我喜欢上他，即使我见过了他最残忍的一面，即使他总是把我称为他的作品不把我当人看，但我还是喜欢他。”
“那个男人，明明就是深渊，却有让人心甘情愿跳下去的魅力，我飞蛾扑火不计后果的喜欢着他，每次我跟他表明心意他总是一脸不耐烦要杀了我的样子，但没有一次是真的下手的。”
“南越的大军当年攻到皇城我父皇自缢，皇宫大乱，我被砍了三刀，差点就死在那群已经疯了的阉人手里，是他带着我逃走，但是自那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在那之前，他仿佛是蔑视苍生的神明，杀伐只是他眨眼之间，但是在那之后他不仅躲着我，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眼睛已经湿润。
脑海中都是和他相处时的画面，他的冷漠他的温柔，都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在慢慢刮着她的心脏。
即使他是人人口中的修罗，恶魔一般的存在，但是，他永远是把她拉到阳光下的神明。
荣华看着这个女人，脸色变了又变。
前朝已经灭亡了一百多年了吧？
而且，这个女人说的人是廖神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