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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离去的时日里,星源殿并未因他的缺席而停滞。在摇光沉稳的调度、凌师兄雷厉风行的整军、太上长老缜密的推演以及玄辰充满生机的滋养下,整个平衡之网如同一架精密而强大的战争机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为那场预想中必将到来的终极之战,积蓄着磅礴的力量。巡天军的规模与战力再创新高;各次级枢纽的协同防御体系臻至完美;万界资源被高效整合;针对“归墟之眼”恶劣环境的种种预案与特殊法器也被不断开发出来。

然而,一种无形的、微妙的焦灼与压力,依旧弥漫在星源殿的高层之间。那被锁定的“归墟之眼”坐标,如同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着他们对手的可怕。所有人都清楚,最终的胜负,很大程度上,依旧取决于那位离去悟道的殿主,能否带回足以扭转乾坤的“答案”。

这一日,星源殿外围的巡逻星槎,捕捉到一道极其微弱、几乎与宇宙背景辐射融为一体的能量波动。波动并非来自任何已知的敌意方向,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安的宁静。巡逻队试图锁定,那波动却已如清风般掠过,直向星源殿核心而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坐镇中枢的摇光猛地抬起头,流霜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并非警示,而是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与亲近。她身影一闪,已出现在星源殿外的广场上。

紧接着,凌师兄、太上长老、玄辰,以及曦光、幽影等核心使者,也都心有所感,纷纷现身。

只见广场中央,空间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一道身影由虚化实,悄然显现。

正是李默。

他依旧是离去时的模样,衣着朴素,面容平静。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能量威压,也没有历经风霜的沧桑痕迹,反而像是一个刚刚散步归来的邻家青年,周身散发着一种干净、通透的气息。

但所有看到他的人,心中都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眼前的李默,仿佛与脚下的星源殿、与头顶的星空、与无形中覆盖万界的平衡之网,彻底融为了一体。他站在那里,不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更像是一个“焦点”,一个宇宙和谐意志在此处的自然显化。

“默!”摇光第一个迎了上去,眼中充满了欣喜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查。她握住李默的手,感受到的不再是磅礴的力量,而是一种如同大地般厚重、又如天空般浩瀚的“存在感”,温暖而坚实。

“回来了。”李默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在凌师兄紧绷的肌肉、太上长老探究的眼神、玄辰雀跃的表情上一一掠过,最后与摇光对视,轻轻点头,“让大家久等了。”

“老大,你……你这趟出去,是去睡觉了吗?”凌师兄挠了挠头,他感觉不到李默有丝毫变“强”的迹象,反而觉得他更“普通”了,但这普通,却让他那历经百战磨砺出的战斗直觉,生不出半点试探的念头。

太上长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躬身行礼:“殿主归来,气息圆融无暇,与道合真,老朽……叹为观止。”他修为高深,更能体会到李默此刻那种“返璞归真”境界的可怕,这绝非力量的提升,而是生命层次的彻底蜕变。

玄辰则不管那么多,欢呼一声扑过来:“李默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准备好久了!”

李默拍了拍玄辰的肩膀,一股温和的生命气息自然而然流入玄辰体内,让他感觉浑身舒泰,仿佛修为都精纯了一丝。

“殿主,此行……”摇光轻声询问,眼中带着期盼。

李默看向那悬浮于高台之上、与混沌星核共鸣的定星盘,目光深邃平静:“惑已解,道已明。”

他并没有详细描述忘尘川的经历,也没有阐述那玄奥的“太初本心”,只是用最平和的语气说道:“那归墟之眼,我去过便是。”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肃杀战意,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在场所有人心中那根紧绷的弦,骤然一松。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心,如同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与不安。

他们明白了,李默已经准备好了。不是准备好了去进行一场惨烈的搏杀,而是准备好了,去“处理”掉那个困扰了宇宙无数纪元的问题。

“何时出发?”凌师兄摩拳擦掌,裂星枪已然在嗡鸣。

“现在。”李默的回答依旧简洁。

他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众人,最后落在摇光脸上:“此番,无需大军远征,亦不需星槎横渡。”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李默缓步走向星源殿中央的高台。他并未登上高台,而是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台下,仰望着那与定星盘一同缓缓旋转的混沌星核。

他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一股无形无质,却浩瀚如宇宙本身的心念之力,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这股力量并未向外冲击,而是如同温柔的蛛网,瞬间与整个星源殿,与定星盘,与混沌星核,与那覆盖万界的平衡之网,乃至与网络中每一个节点、每一个认同平衡理念的生灵之心,完美地连接在了一起!

星源殿仿佛活了过来,每一道星纹都亮起了温润的光芒;定星盘上的混沌星核脉动与李默的心跳同步;平衡之网的所有脉络,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效率与和谐度运转起来,亿万生灵的信念、希望、守护之意,被这股心念之力轻柔地汇聚、提纯。

摇光、凌师兄、太上长老、玄辰、曦光、幽影……所有身处星源殿的核心成员,都感觉到自己的心神、自己的力量,不由自主地、心甘情愿地融入了这股庞大的集体意志之中,成为了这伟大力量的一部分,却又保持着自身独立的意识。

李默,以其太初之境为引,以自身为桥梁,将星源殿、平衡之网、万界生灵的信念,短暂地、完美地统合为了一体!

他睁开了眼睛,眼眸中倒映出的,不再是眼前的景象,而是那片被锁定的、位于寂灭荒涡最深处的“归墟之眼”!

“心之所至,身亦可往。”

他轻声低语,然后,抬起了右手,对着前方无尽的虚空,看似随意地,轻轻一划。

没有空间撕裂的爆响,没有能量奔涌的狂潮。

他面前的空间,如同被无形之手拂过的水面,荡漾起一圈圈柔和的涟漪。涟漪中心,景象变幻,不再是星源殿的穹顶,而是一片绝对的、连星光都无法存在的、吞噬一切的终极黑暗——归墟之眼的内部景象,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条由纯粹信念与平衡意志构筑的、横跨了无尽星海的“心念通道”,就在李默这轻描淡写的一划之下,瞬间贯通!

“我们,过去。”

李默说完,率先一步,踏入了那涟漪之中。他的身影融入那片黑暗,却如同投入水中的明月,自身散发着温润而坚定的清辉,并未被黑暗吞噬。

摇光、凌师兄等人没有丝毫犹豫,紧随其后,迈入通道。

星源殿内,光芒渐渐平息,只留下定星盘与混沌星核依旧在缓缓旋转,维系着网络的稳定,也维系着那条通往最终战场的、由万界同心构筑的奇迹之路。

最终的决战,以这样一种超出所有人想象的方式,悄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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