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蹲在顶楼菜园边,帮李爷爷扶正歪倒的番茄苗,指尖刚触到湿润的泥土,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转头一看,李爷爷正攥着刚摘的黄瓜,眼神里满是复杂:“星辰医生,你上次说的杨爷爷,是不是到最后都没好好吃口饭?”
这话让星辰的动作顿住,杨爷爷被恐惧吞噬的模样,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声音沉了些:“杨爷爷确诊后,几乎是被‘癌症’两个字吓垮的。小华后来跟我说,他爸爸从县医院回来那天,进门就倒在炕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劝都止不住。”
李爷爷放下黄瓜,拉着星辰在石凳上坐下,听得格外认真。旁边浇水的老陈头也凑了过来,手里的水壶还滴着水。
“那时候杨爷爷家的灶房,天天飘着饭菜香,可他一都都都吃不下。”星辰的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说不出的惋惜,“他老婆张芬奶奶煮着他最爱吃的腊肉炒笋,油香飘满院子,他就搬个小板凳坐在灶边,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热气的菜哭。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灶台上,他还喃喃地说‘老婆子,我以后再也吃不到这么香的菜了,再也尝不到你炒的笋了’。”
老陈头忍不住叹气:“这病还没怎么样,先把自己吓垮了。我年轻时候得过胃溃疡,也怕得睡不着,后来医生说能治,我才慢慢缓过来。”
“杨爷爷比这更严重。”星辰摇摇头,继续往下说,“天刚亮,他就搬着椅子坐在院子里,看着太阳一点点爬上来,眼泪又开始流。说‘以前总觉得太阳天天都有,现在才知道,我以后再也看不到太阳升起来了’。到了晚上,躺在他睡了几十年的木床上,摸着粗布床单,又哭着说‘这床多舒服啊,我以后再也没机会躺在这儿睡觉了’。” 她顿了顿,想起小华哽咽的描述:“他不分白天黑夜地哭,眼泪哭干了,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就坐在那儿掉眼泪,连水都喝不下。他老婆熬了小米粥,端到他嘴边,他摇头的时候,眼泪落在粥碗里,漾开一圈圈小涟漪。没过几天,他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爷爷攥紧了手里的黄瓜,指节都泛了白:“这恐惧比癌症还害人啊!要是他能想开点,哪怕吃口饭、喝口水,也能多撑几天,说不定还有机会治呢。”
“可不是嘛。”星辰点头,眼神里满是怅然,“医生说,杨爷爷的肝癌虽然晚期,但如果能保持好心态,配合姑息治疗,至少能减轻痛苦,多陪家人一段时间。可他被恐惧缠住了,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后来小华说,杨爷爷走的时候,眼睛还睁着,望着窗外的太阳,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那是他确诊前,老婆给他烤的,他一直没舍得吃。”
老陈头放下水壶,摸了摸口袋里的薄荷糖:“我以前也爱抽烟,总说‘老习惯改不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才知道不光要改坏习惯,还得有个好心态。要是真得了病,先别怕,才能跟它斗啊!” 星辰看着两位老人若有所思的模样,从包里拿出一张“心态调节小贴士”,递给他们:“您看,这里写着怎么缓解对癌症的恐惧,比如多跟家人聊天、做些喜欢的事转移注意力。就像余书记,确诊后还在楼顶种菜,天天乐呵呵的,反而活得长久。杨爷爷的遗憾,就是想告诉咱们,面对癌症,怕没用,只有不怕它、不被它困住,才能守住自己的生活。” 李爷爷接过小贴士,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上衣口袋,又拍了拍口袋:“我记住了!以后不光自己要戒烟、好好吃饭,还要跟老伙计们说,得了病别害怕,先吃饭、再治病,才能跟癌症耗下去!” 风又吹过菜园,黄瓜藤的卷须轻轻缠上竹架,像是在悄悄努力生长。星辰看着两位老人重新拿起工具打理菜园的背影,心里忽然明白:杨爷爷的故事,不只是一个遗憾的警示,更是一面镜子——它照出了恐惧的可怕,也让更多人懂得,面对癌症,心态才是最好的“抗癌药”。只有不怕它、不放弃,才能在生命的最后一段路上,走得更从容、更温暖。
顶楼菜园的薄荷被风吹得沙沙响,李爷爷正蹲在菜畦边给青椒苗松土,星辰拎着新打印的健康手册走上来时,他手里还沾着泥土,抬头就笑着招呼:“星辰医生来得正好,快看看我这青椒,再过阵子就能摘了!”
星辰蹲下身,指尖碰了碰翠绿的椒苗,忽然想起什么,语气沉了些:“李爷爷,您这阵子戒烟挺顺利,可千万别松劲。我想起我们老家的杨爷爷,十年前他就是没把坏习惯当回事,最后……”
“杨爷爷?”李爷爷直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你之前提过一嘴,说他总吃霉花生?” “不光是霉花生。”星辰在石凳上坐下,目光落在远处的嘉陵江面上,像是又看见十年前那个佝偻的身影。
“杨爷爷那时候六十出头,烟瘾大到每天两包烟,手指熏得发黄,顿顿都要喝二两散装白酒,下酒菜常是放了三四天的剩菜。有次他腌的豆腐长了绿霉,他刮掉霉斑就拌酱油吃,说‘老辈人都这么过来的,扔了可惜’。”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最先不对劲的是那年秋天,杨爷爷开始腹痛,胀得像揣了个小鼓,上吐下泻,连路都走不动。村医给开了止泻药,吃了三天没好转,他才磨磨蹭蹭去了乡医院。那时候他还嘴硬,跟医生说‘就是吃坏了肚子,挂两瓶水就好’,根本没往心里去。” 李爷爷皱着眉:“这时候就该赶紧去大医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