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杰见母亲收下银行卡,终于松了口气,就退出了厨房。
过了没多久,三人围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屏幕泛着柔和的光。
突然,母亲像是想起什么,拍了下大腿:小杰,我们住哪间房啊?
这话让何杰猛地回过神——确实,进门这么久还没安排。
他立刻指着一间房:主卧在这儿,宽敞些,您和爸住正合适。
那你睡哪儿?母亲追问。
我住次卧就行。何杰不假思索。
父亲却摆摆手,语气带着商量:还是我们住次卧吧,这房子是你买的,我们住主卧,传出去像什么话?
何杰有些着急,皱着眉头说道:爸妈,这说的什么话!房子虽是我买的,可这儿就是咱家。
主卧就比次卧大一点,您二老住一起,宽敞方便些,我一个人随便住哪都行。
见儿子态度坚决,父母对视一眼,笑着妥协:好好好,听小杰的。
父亲轻轻拍了拍儿子肩膀,电视里的节目声轻轻流淌,客厅里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
第二天清晨,天何咨询公司。何杰将近10点才姗姗来迟,毕竟难得想偷个懒睡个懒觉。
刚踏入公司,迎面就碰上张静。张静笑着打招呼:何总早啊!
何杰应了一声,目光四下一扫,疑惑道:张静,王强呢?怎么没见人?
张静恍然道:哦,王强啊,他出去跑外勤了,说跟您报备过。
何杰连忙点头:对对对,是我安排他去的。
说罢,便迈步走向办公室。其实王强前往新河镇处理土地相关事宜的内情,张静毫不知情。
每次王强外出,她都单纯以为是普通的商业调查。
临近中午,张静轻叩何杰办公室的门,请示道:何总,我准备去吃饭了,需要帮您带一份吗?
何杰摆摆手:不用了,我待会自己出去吃。
于是张静礼貌告退,就出了公司。
没过多久,王强风尘仆仆归来。
见公司里空无他人,他径直走进何杰办公室:何总,我刚从新河镇回来。
何杰立刻追问: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王强语气略显兴奋:自从市政厅半夜发布公告后,新河镇可热闹了。
虽说禁止房产交易和建房,但没说不能搞种植。现在地里密密麻麻全是庄稼和果树,大家都在抢种呢。
何杰眉头微皱:他们这么着急种这些,到底什么盘算?
王强压低声音解释:这不明摆着嘛!现在不让建房,但种了庄稼,要是以后政府征地拆迁,就能多拿一笔青苗补偿款!
何杰轻应一声,眸中闪过几分诧异。还有这操作?
不过转念一想,前世今生从未做过拆迁户,不懂其中门道也属正常。
待王强告退,他便从口袋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径直拨通了城市银行信贷部宋经理的号码。
“嘟嘟”几声后,电话接通。何杰立刻换上热情的语调:“宋经理,过年好啊!给您拜年了!”
听筒那头传来宋经理爽朗的回应:“过年好!何总过年好!您这突然来电,是不是有什么事?”
何杰稍作沉吟,试探着说道:“是这样,一直想找机会跟您聚聚,不知您方便出来吃顿饭吗?我做东。”
宋经理在电话里短暂思索后婉拒:“吃饭就免了,不如去上次那间咖啡厅坐坐?环境安静,聊事情也方便。”
何杰几乎没犹豫便应下:“行!就咖啡厅!我这就出发!”
挂断电话,何杰摩挲着手机,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与谋划。
自打跻身有钱人行列,他反而陷入了一种怪圈——明明身家比从前丰厚数倍,手头却愈发捉襟见肘,真应了那句“越有钱越缺钱”。
出发前,何杰再次调出宋经理的通话记录反复查看。
表面上看这些信息并无异常,但某段通话的语气总让他觉得话中有话。
仔细聆听后,他捕捉到关键内容——这竟是宋经理与行长的对话。
提到宋经理已顺利通过考察,城市银行副行长的正式任命文件将于下月初下发。
何杰暗自庆幸:上次帮他果然帮对了,这次找他帮忙应该十拿九稳。
出了公司,何杰跨上小电驴向咖啡厅驶去。
作为公司老板,他不开车通勤的原因略显尴尬——即便名下有车,密集的车流和熙攘的人群总会让他紧张到手脚发软。
若总让王强接送,既不符合身份,也难免心生愧疚,于是这台小电驴成了他最信赖的出行伙伴。
抵达咖啡厅时,宋经理竟已端坐等候。
何杰快步上前,主动招呼:宋经理,您来得真早!
话音未落便意识到失言,连忙改口:瞧我这记性,该叫您宋行长才是!
宋行长三个字让对方瞳孔微缩,宋经理强装镇定的笑容里藏着明显的惊讶。
他暗自思忖:任命文件尚未下发,这位何总究竟从何处得知的?
宋经理额角沁出细汗,却依旧挂着职业性的微笑,眼神里带着几分戒备:“何总,您是不是有些误会?
我不过是信贷部的小小经理。”
何杰玩味地盯着对方强装镇定的神态,决定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是吗?看来是我记错了?
可我那朋友言之凿凿,说贵行的晋升考察已经结束,下个月初就会下发文件,任命您为城市银行副行长。”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宋经理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发颤。
他瞬间意识到,眼前这位何总绝非寻常人物,竟能提前洞悉银行高层变动。
何杰似笑非笑地摇头:“这小子,居然敢拿这种事打趣我,回去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
宋经理再也绷不住,连忙摆手:“何总,您千万别较真!您朋友的消息八成是真的,我也只是在内部系统听闻些风声。
在正式文件下发前,可不敢让您这么称呼啊!”
何杰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宋经理见外了,我也是看这儿没外人,才这么称呼您。
往后公开场合,我自然会守规矩;要是只有咱们二人,称呼您的‘新头衔’也是应当的,对吧,宋行长?”
最后三个字,他刻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
宋经理脸色微变,终于切入正题:“何总,您这次约我见面,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何杰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宋经理,您对新河镇的情况了解多少?”
“自然清楚!初七凌晨市政厅刚发通告,要把那儿建成华阳新区,现在可是全城热议的焦点。”宋经理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何杰摩挲着杯沿,状似随意地问:“您觉得,如今新河镇的土地价值如何?”
“风水宝地啊,价值何止翻了几番!无数资本都在盯着这块肥肉。”
宋经理话音未落,何杰突然凑近:“我打个比方,若我手头有一两百亩新河镇的土地,能在贵行做抵押贷款吗?”
看似假设的问题,却让宋经理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表面保持冷静,内心却疯狂盘算——这位何总不显山不露水,竟早早布局,背后的能量恐怕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