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杰拿起桌上的支票,目光扫过票面金额栏,喉间溢出一声冷笑。他抬眼看向朴夫人,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漫不经心:“朴夫人,笔呢?”
朴夫人没好气地剜他一眼,手朝远处一挥:“那边自己去拿。”
何杰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讪讪地走过去取了笔,返回后俯身便在金额栏落笔。
笔尖划过纸面,他竟从第一位到最后一位,全写了最大的数字“9”——十位数的额度,算下来便是整整99亿。
写完,他将支票轻轻推到朴夫人面前。朴夫人随手拿起,目光刚触到那串“9”,瞳孔骤然收缩,眼睛睁得溜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何杰,你发什么神经?”
何杰立刻摆出一副无辜模样,摊了摊手:“朴夫人,不是你说的吗?这支票让我自己填,我填好了,你怎么又这样?”
看着他这副欠揍的神情,朴夫人气得脸颊涨成潮红,手指狠狠攥住支票揉成一团,带着怒火朝何杰面门砸过去。何杰早有防备,头微微一偏,轻松躲开了。
“朴夫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语气里添了丝嘲讽,“你既然让我填支票,我填好了,你又不认账,是什么意思?”
朴夫人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他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何杰,你这是……你、你要是非要这么做,我就和你鱼死网破!”
“哎呀,朴夫人,”何杰倒显得镇定,慢悠悠开口,“我也看得出,你没那么多现金。
不过嘛——”他眼神扫过四周,话锋一转,“这栋写字楼不错,要么你把它补偿给我,我也勉强能接受。”
“你放屁!”朴夫人气得声音发颤,“你想得美!这可是魔都核心区的写字楼,哪能说给就给?”
何杰挑了挑眉,语气满不在乎:“那又怎么样?你没现金赔我,这栋楼好歹能抚平一下我的精神创伤。”
何杰没等朴夫人开口,又接着说道:“哎呀——”他抬眼看了下窗外,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仓促,“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啊,朴夫人,祝您做个好梦。”
话音刚落,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补了句:“哦对了,朴夫人,我这人喜欢喝果汁,下次我来的时候,您准备一杯就行。”
朴夫人脸色一沉,刚挤出个“你”字,话就被何杰截断。
他瞧着朴夫人那副气到绷不住的模样,反倒轻描淡写地说:“哎呀,算了,我不跟你多说了。再多说下去,万一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可不好——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呀。”
话尾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何杰哈哈笑了两声,没等朴夫人发作,转身就快步溜了出去。
办公室里的朴夫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鼻息都带着颤。直到听见门被关上的声响,她才猛地攥紧拳头,声音里淬着狠劲:“何杰!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刮皮抽筋!”
她之所以气到失态,完全是因为何杰那句“寡妇门前是非多”,精准戳中了她最不愿提及的痛处——她能在这个财团里手握实权,靠的是先后嫁过三任丈夫。
可这三任丈夫,都在与她结婚不到一年的时间都离奇离世。也正因如此,在韩国,她早有了“黑寡妇”的名号,那是她拼命想掩盖,却在他们圈子里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何杰出来后,立马和李华乘车回了家。他原本打算好好修理朴夫人,可在她办公室里查到的信息,却让他越看越心惊。
这个朴夫人实在太诡异了,与她在一起的三任丈夫,要么病死,要么遭遇意外,简直是个不祥之人。
先前何杰还想着让朴夫人好好伺候自己,以此补偿受的气,可一想到自己万一成了第四个“出事者”,便顿时没了底气。于是,他只在离开前随口说了几句挑衅侮辱的话,便赶紧溜了。
但何杰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他在心里暗忖: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朴夫人付出代价。带着这份念头,何杰一路回了家。
……
第二天一大清早,何杰的电话突然响了。他迷迷糊糊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里犯嘀咕:“小玲这丫头怎么这么早打电话?”随即划开接听键。
“小玲,你这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何杰揉着眼睛问道。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王玲的声音,带着点雀跃又有点试探:“堂哥,今天你能不能来学校接一下我们啊?”
“我们?”何杰瞬间清醒些,捕捉到关键信息,追问道,“你是说,你要接待的那个交换生已经到了是吧?”
“是啊堂哥!昨天下午就到学校了!”王玲的声音亮了几分,又很快放软语气,“堂哥,你今天忙不忙啊?要是方便的话……”
“忙,当然忙了。”何杰故意拖长语调。电话那头的王玲立马没了声,连呼吸都轻了些,失望的情绪几乎要透过听筒飘过来。
何杰忍不住笑了,连忙说道:“在吗?跟你开玩笑呢!再忙也得去接你们啊!你等我一下,我洗漱收拾完,大概两三个小时后到你们学校。”
王玲的声音瞬间又活了过来,带着明显的笑意:“啊!谢谢堂哥!那我跟交换生说一声,我们在学校门口等你!”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两人才挂了电话。
何杰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他本想趁着周末睡个懒觉,全被王玲这丫头的电话打断了。
刚走到客厅,就看见餐桌上摆着早餐:一碗冒着热气的汤圆。
“耶,李华,怎么就一碗啊?”何杰走过去,指着餐桌问。
正在收拾厨房的李华探出头来,答道:“何总,我早起半小时吃过了,这碗是专门给您留的,刚煮好没多久,还热着。”
何杰在餐桌前坐下,拿起勺子拨了拨汤圆才发现,不仅换了大碗,数量也翻了一倍。
咬开一个,里面是绵密的黑芝麻馅;再舀起一个,又尝到了香脆的花生碎——两种口味混在一碗里,口感比外面买的更细腻,说不出的合胃口。
没几分钟,何杰就把一碗汤圆吃得干干净净。他放下勺子,朝厨房喊了一声:“李华,走了!我们今天去学校接王玲。”
正在擦手的李华应了声“好”,两人拿上东西,便一起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