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因为夜桑海身上并没有女装,便把自己的一些衣服拿给了星棂音。
少女披着一件宽大的袍子,穿着大小不合的鞋子,看向夜桑海:“对了,夜哥哥,我以后真的能跟着你一起走吗?”
“完全没有问题啊。”少年温和一笑,“以后你就当我的助手吧。”
“可是,我这么弱,会拖你的后腿的。”
“当然不会呀。你身上同时拥有黑魔族与白神族的力量,假以时日,必将立于世界之巅。”
“嗯!那今后就多多指教啦。”白发少女笑容明媚,脸上还有一丝绯红。
“哦,说起这个,”少年取出白神珠,“这是你母亲留下的,本就应当归属于你。”
看到珠子的那一刻,星棂音顿时就哭了出来。清冷的泪水打在冰冷的珠子上,却使它温暖了几分。
下一刻,光华流转,一道浅淡的虚影自其中现出,是星棂妃的残魂。
看到眼前穿着古怪,早已泣不成声的少女,虚影先是一愣,接着,复杂的情感从她的双眼中涌出。
“音儿,这么多年苦了你了。我很抱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被迫离去。现在,我又只能以这种残缺的方式,再一次和你作别。”
仿佛是印证她的话一般,虚影开始变淡。星棂音见状,哭的更凶了。
星棂妃伸出右手,似乎想摸一摸少女的脑袋。可是,当她的手触碰的一瞬间,直接穿过了少女的额头。
星棂妃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又很快恢复原状。她知道,她不能再给少女带来更多的痛苦了 。
“音儿,不要再哭了,生为白光族并非我们的错。我这一生最不后悔的事就是生下了你,我为你的坚强和努力感到骄傲。”
她看向星棂音,眼中满是柔情:“希望你能如你的名字‘音’一样,于暗夜中回响日光。”
接着,虚影转向夜桑海,郑重地鞠了一躬:“理系者大人,感谢您为音儿做的一切。星棂妃困于无从回报,只得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
在荒星呼啸的风声中,在少年平静的注视中,在少女不绝的哭声中,虚影渐渐散去,独留一句话飘荡在半空中:“音儿,这是我对你最后的祝福。”
与此同时,珠子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道莹白的流光,飞入少女的额心。这也是白光族的天赋技能之一,化为白神珠之后,其灵魂可寄宿于其中,也可以直接将珠子献祭给另一位白光族,为他解除一项限制。
在那之后,星棂音发现,她可以随时化为白神珠,也可以随时变回人形。
少女微微一笑,拭去眼角泪水,将右手轻轻贴在额头上。
“妈妈,我一直能感受到的。你的温暖,你的祝福,音儿永生难忘。”
在休整一段时间后,两人再次出发。
在寸草不生的裸石地面上,黑发少年徐徐前行,身后跟着走路有些困难的少女。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静静地走着——当然,夜桑海使用了一种仙术,可以辅助少女行动,让她不至于因为百年没有行走而轻易摔倒。
先前休息时,他已经为少女解释了自己作为理系者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回收悲鸣的世界意志。不过,少女对于整个世界的认知依然较为简单,这只能在未来一点一点的为她补上。
“而现在,我还要告诉你我的另一项工作。”少年开口道。
见星棂音脸上浮现好奇之色,她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在大世界中有一种特殊的异象——执念。若人在一瞬间的愿望过于强烈,或是突然出现很剧烈的变化,他便会在那一刻与所处的世界产生联结,进而依托存在或已死的世界意志而存在。换句话说,所谓的执念,便是一种残象。”
“执念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死之执念,一般来说见到这种执念就代表他的原主已经死去;一种是影之执念,一般出现于某些大事件中,一般因为多人爆发相同情感或一个强者爆发某种情感而形成,更像一种精神聚合体;第三种是界之执念,它的成因相对复杂,若以后碰巧遇到,我再解释给你听。”
少年清了清嗓子,看向一旁兴趣已经完全被勾起的少女,温和的笑了笑。“一般来说,影之执念会随时间推移渐渐消散,是短时性的。而死之执念,因为寄托在世界上,一般可以长久存在。而消除执念,便是我的第二项工作。”
“听上去好厉害呀!”星棂音双眼中都冒出了小星星。“不过照夜哥哥这么说,这里应该有执念吧?”
“没错,这里存在一道死之执念。而我要做的,便是将其消除。”
“那要做些什么呢?”
“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找出它的症结,让其意识到已死的事实,或完成它的心愿。而对我来说,只需要使用获得记忆相关的仙术就可以了。”
“还有这种仙术啊……”少女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不过很快,她便抬起头来,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少年。
“夜哥哥,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对我使用过这个?……不是怪罪你的意思啦!只是……人家有点想知道。”
少年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额……这个嘛……”
他稍微咳了几声。“自然……有看过……”他的声音竟罕见的越来越小,到最后细的都听不见了。
见到一向云淡风轻的他露出这种表情,少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因为自己的过去竟完全被一人所知而感到有一些羞涩,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
“没事,没事……”少女看向少年,轻轻挽住他的手臂。
“只要夜哥哥以后多告诉我一些你的过去,我们就扯平啦~”其实,少女最想知道的,便是眼前这名神秘少年的过去。
现在,她知道的事情也不多,顶多就是少年的年龄,还有他理系者的身份罢了。
夜桑海暗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后看向她,眼中泛起一阵柔情。
“完全没有问题。等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讲给你听的。”
星棂音一听,顿时绽放笑颜。“嗯,我们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