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红买下两栋门市房,小的那一个都比现在的服装店大很多,而且人家只花了八百块钱,这让陈建民感觉吃了很大亏,捶胸顿足、悲痛万分:“晓红,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姐夫,骗你干啥?不是,你这啥表情啊?跟吃苍蝇了似的呢。”刘晓红明知道她姐夫这会儿正因为被人坑了上火呢,还故意撩他。
“哎呀,晓红啊,你姐夫我呀,现在就觉得脑袋比土篮子都大,唉,打了两辈子鹰,却被鹰把眼睛给叨瞎了呀!我不活啦!”
陈建民“哭天抹地”地趴到了刘晓红的肩头上。
刘晓红一把推开他,叹了一口气,对刘玉霞说道:“霞姐,你天天跟这样式儿的一个人待在一起,累不累?”
“不累,挺好玩!”
刘玉霞对陈建民“打了两辈子鹰”的事很好奇:“我说陈建民同志,你是急火攻心把脑袋都烧着了吧?还两辈子,你当你是啥呀?”
陈建民心头一凛,靠,差点儿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都泄露出去,这可不行啊!唉,都是周明山那老灯泡子,哼,看我咋收拾他!
刘晓红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笑得直捂肚子,最后还是好心好意地提醒了他一句:“姐夫,服装店那一间半房子的钱应该还没给吧?”
“对呀!”陈建民一拍大腿,当时就直起腰了,两眼瞪得跟牛卵子一样,挥着手说道,“年前买下那房子的时候,老灯泡子……呃,周明山说钱的事儿再说,呵呵,原来他早就知道坑我了,还算有良心,留了个活口。那也不行,这事儿得尽快落实了,最多给他六百块钱!”
刘玉霞嘿嘿笑:“让我说不给钱都行,反正他两个闺女都在咱们手上,要是敢跟咱们要钱,就把他两闺女绑了……呃,绑了不好,就送给陈建民当小媳妇儿得了。”
“哎,我看这事儿行。玉霞你总是说了一句对我胃口的话。”陈建民乐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对个屁的胃口,你特么还真敢想!”
刘玉霞起身就踹。
陈建民大喊大叫着往外跑。
就在他们闹得欢天喜地的时候,韩瑶一脸寒气地回来了,身后跟着的周莹周雪两姐妹也哭丧着脸。
在门口看到高高兴兴的陈建民等三人,韩瑶叹了一口气:“唉,你们还有闲心闹呢,咱们的营业执照叫人家给卡了,说是不符合相关规定。”
屋里的三人马上就大眼瞪小眼了。
刘玉霞把韩瑶拽进屋里,让周家姐妹回自己宿舍,关上门这才问:“小瑶你说清楚点儿,到底出啥事了?”
陈建民眉头一皱,马上就想到了某种可能。
果然,接下来韩瑶说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本来我前几天申请的时候,他们工作人员还说这是好事,红山乡又多了一家个体户服务群众,搞活经济啥的,反正话说得老好听了。然后让我过几天去取执照就行。”
“结果呢,我今儿个去了,办事的人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说我们确定经营场地之前申请的,不符合相关流程,需要重新申请。我就寻思了,这不一样吗?就琢磨着想见见他们领导。”
陈建民插嘴说道:“应该是见到了吧?我没猜错的话,郝益民应该亲自见你们了。”
韩瑶眨起眼睛,“啊,建民哥你咋猜到呢?”
“他都说啥了?”陈建民镇定自若地问。
看着他像是啥事儿都没有、天塌不下来的样子,韩瑶冷静了很多:“郝所长说家具店是个新生事物,需要跟上面请示。我问他这得几天能有结果,他……他说那可没准儿,快的话一两天,慢的话得个一两年也是有可能的。你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说到最后,她又激动起来。
陈建民和刘晓红对视一眼,马上就知道这里面的具体原因了。郝益民这是在故意卡着他们的营业执照呢,他这么做是在公报私仇。
年前郝益民的儿子郝大成缠着刘晓红不放,陈建民就设计让他去惹刘玉霞这个“魔头”,完事成功地把矛盾转移到刘玉霞和郝大成之间,也让郝大成以流氓罪被判了好几年。
现在可是逮着一个收拾陈建民和刘晓红的机会,郝益民当然不会放过。
“啪!”刘玉霞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粉面含霜:“这他妈就是冲着我的!你们等着,我去找他理论理论!”
刘晓红焦急地冲着陈建民摇头。
陈建民连忙拦住暴怒的刘玉霞:“玉霞,你先别急着下结论,咱们这个家具店可是以小瑶的名义开的,就算郝益民知道小瑶和晓红的关系,也不太可能知道这背后还有你一份子呀。”
先头就利用了刘玉霞来对付郝大成,这会儿他是真不想继续让这姑娘往前冲了,毕竟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良心的,何况将来刘玉霞肯定能知道当初他设的局,所以,就算现在还需要瞒着她,也不能再让她傻傻地顶到前面儿。
“呃……你说的也有点儿道理,我张罗木材加工厂的事儿都很少有人知道,家具店那边我更没咋露面,郝益民应该不知道我在这里面。”
刘玉霞皱着眉毛想了想,觉得陈建民说的也对。
看到刘晓红动了动嘴唇想要说点儿啥,陈建民马上冲她眨眨眼,而后挺直了腰大手一挥,铿锵有力地表态:“那啥,这事儿就交给我吧,难得我老人家找到个正经事儿干,谁也别跟我抢啊!旁的事该继续的继续,三天内保证能拿回来营业执照!”
说完牛逼哄哄地昂着头走出办公室,还差点撞到门框上。
这一幕倒是把办公室里的压抑气氛给冲淡了不少,刘玉霞甚至都笑出了声,韩瑶也捂着直耸肩。只有刘晓红笑得很勉强,因为她知道内情,也明白陈建民刚才冲她眨眼睛是啥意思:不能告诉刘玉霞真相!
可是……这样好吗?
她觉得刘玉霞这人挺好的,没有官儿家孩子的娇气,也从来不抬头看人,做事还利索,脑子也不差,跟这样的人长期合作的话,应该会少很多事。
突然想起那天陈建民在自己身后蛄蛹时说的话:晓红你放心,只要是我想办到的事儿肯定能办到!这话是针对她对将来的担忧说的。
这会儿,一边脸红着一边儿倒是对陈建民莫名地充满了信心。
他应该能行!
走出木材加工厂院门的陈建民却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在一帮女人面前死要面子说大话说得很轻松,实际上他心里很没底。
不说别的,郝益民肯定知道当初他儿子进去是自己设计的,也知道这个家具店跟他陈建民有直接关系,所以,人家想要个说法!
问题是咋给他说法?给个啥样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