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新的“渡劫”开始!第一节课下课铃声刚响,程砚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一种近乎宗教仪式感的庄重,伸出了他的“圣裁之指”,庄严地、缓慢地……“唰啦”——拉下了他那“神圣进度条”的第一格!
十座大山!不,是十节“知识殿堂”的洗礼!算上早自习这座“开胃小菜”,正好十座!他那日历,如同未卜先知般,不多不少,刚好十个节点。
早在早自习刚结束,程砚就完成了首拉。那象征着“苦难”的剩余格数,赫然从十变成了触目惊心的九!这画面精准地投射到了张哲那本就生无可恋的视网膜上。
张哲:“……” 他感觉眼前的世界更加灰暗了,仿佛那减少的一格不是希望,而是抽走了他灵魂里最后一点生气。
煎熬指数,爆表!
“啧,张爱卿,何故如此颓唐?”程砚转过身,看着仿佛被抽干力气的张哲,脸上挂着“人生导师”般(忽悠型)的悲悯笑容。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施展他那套惊天地泣鬼神的苦难消减大法。
“看开点,年轻人!”他竖起一根手指,循循善诱,“你看,总数十节,拉掉一节早自习,剩九节,对吧?但这九节里,包含此刻我们即将奔赴的一节!所以,严格来说,需要熬的,只剩八节了!”
张哲眼神茫然地算了算,好像……有点道理?
程砚趁热打铁,竖起第二根手指:“这八节里面,语文课这种!是吧?那能叫上课吗?那是精神按摩,是合法摸鱼时间!直接划掉!所以,剩七节!”
张哲:语文老师知道你这么评价她的课吗?
接着,第三根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竖起:“物理!化学!这两门课!多么适合休养生息、补充元神(睡觉)啊!闭眼养神两节课,醒来神清气爽!所以,再减两节!剩五节!”
最后,程砚双手一摊,脸上绽放出普度众生般的笑容:“你看!五节!约等于没有了!四舍五入,咱们已经半只脚踏进假期了!还有什么好愁的?”
这套逻辑严密、环环相扣、充满了“程砚式”跳跃思维的歪理邪说,如同降维打击,直接把张哲那可怜的、已经被摧残过的cpU干烧了!
他张着嘴,眼神呆滞,大脑里仿佛有无数个问号在弹幕式滚动:“好像……哪里不对……但又好像……无法反驳?”
再看程砚这位“歪理大师”,早已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他悠哉悠哉地拧开保温杯,惬意地嘬了一口热茶,跟前桌谈笑风生,聊着谁班的美女或者哪个小说更新了,那云淡风轻、岁月静好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用歪理把“九节课”算成“约等于没有”的人不是他!仿佛那日历上刺眼的“九”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装饰品!
张哲看着砚哥这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超然姿态,内心涌起一股复杂的、带着绝望的敬佩:太淡定了!这心理素质!简直是反人类级别的强大!毫无疑问,认识程砚,绝对是张哲整个高中生涯里最……嗯……最锻炼心脏承受能力的事情之一。
时间在程砚那套“约等于没有”的歪理支撑下,以及他每节课下课雷打不动的“唰啦”声中,艰难而缓慢地……爬行着。
语文课?摸鱼圣地!程砚在课本掩护下,用那本“神圣进度条”的草稿纸背面,画起了q版老阎被物理公式追着打的漫画。
化学课?元神加油站!张哲成功执行“休养生息”战略,睡得人事不省,口水差点把程砚的“进度条”泡发。
政治课?程砚试图效仿张哲补充元神,奈何隔壁班体育课的欢呼声太大,愣是把他从“半神状态”吵醒,气得他对着空气挥了两拳,小声嘟囔:“扰人清梦,罪加一等!”
数学课、英语课……如同两座沉默的雪山,程砚靠着“拉一下少一座”的信念,以及保温杯里源源不断的“续命仙汤”(枸杞菊花茶),硬是扛了下来。
终于!熬到了下午最后一节——物理自习课!
老阎去开会了,简直是天籁!
当象征自由的、真正的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整个教室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沸腾!收书包的、推椅子的、欢呼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而程砚,这位“苦难进度条”的发明者兼首席操作官,此刻正进行着他今日最重要、最神圣的仪式!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即将按下核弹发射按钮的指挥官,表情庄严肃穆,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伸出食指,轻轻捏住那已经磨得有点起毛的、代表着“最终救赎”的最后一格拉条。
全班(至少后排)的目光(主要是张哲呆滞的)不自觉地被吸引过来。空气仿佛凝固了。
“唰啦——!!!!”
这一声,程砚拉得格外用力,格外清脆!仿佛用尽了他高中以来所有的期盼和力气!那小小的纸片被彻底拉下,露出了底部空白处程砚早上偷偷用红笔写的三个大字:自由啦!
就在程砚沉浸在自我感动和自我升华的巅峰时刻——
旁边,如同被施了“化石咒”整整一天的张哲,突然动了!
他就像一台断电许久、突然被高压电击中的老旧机器人,“咔吧!咔吧!”脖子和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僵硬地、一格一格地抬起了他那颗仿佛焊死在课桌上的脑袋。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先是茫然地扫视了一圈喧闹的教室,然后焦距终于艰难地对准了旁边那个高举双臂、表情仿佛沐浴在圣光中的程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