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这个情况多久了?”医生看着程砚的脚趾问道。
“呃……几个月了吧,那个……医生,我还有救吗?”程砚回答。
“问题倒是不大,先办个住院,消几天炎,然后动刀。”老医生很快给出了方案。
“哈?真住院啊?要不算了吧。”程砚有点打退堂鼓。
“行医生,就这样。你闭嘴!”孙梅拍了一下程砚的头。
孙梅领着程砚来到住院部。旁边的三个床位已经满了,一个老太太和两个老头正聊得热闹。程砚往病床上一躺,再看看这破医院连wIFI都没有,顿时觉得人生灰暗。
“凄凄惨惨戚戚……”他忍不住感慨。
“行了,你自己在这儿待着,晚上给你送饭,记得听医生的话。”孙梅把水瓶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留下程砚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未来几天,都得在这儿耗着了。”他小声嘀咕。
“诶诶,小伙子,你这是咋了?”旁边的奶奶关切地看过来。
“哦,没啥,甲沟炎,过两天切指甲。”程砚坐起身,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天真地以为,这不过就是剪个指甲而已。医院里的医生,总不可能像他老爸那样笨手笨脚吧?
然而,事实会给他狠狠上一课。
三天后,在孙梅的陪同下,程砚进了医生办公室,又被带进一个小房间。消毒、打麻药……一套流程下来,程砚往后一躺,心想反正不疼,正好眯会儿。
然而……
“哈啊啊啊啊——!”下一秒,程砚像触电般剧烈颤抖着弹起身。
医生那一刀下去,麻药仿佛根本没起作用,钻心的剧痛瞬间炸开。
“哎呀,程砚!没事没事!”孙梅立刻抱住了儿子。她平时总爱毒舌,可看着儿子疼成这样,心也揪了起来。
“小伙子坚持一下,我尽快弄完。”医生安抚道。
然后……程砚的惨叫声彻底淹没了整个房间,连门外路过的护士都忍不住别开了脸。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只剩下程砚不绝于耳的哀嚎在回荡。
终于结束了。
程砚脸上糊满冷汗,嗓子眼发干发哑,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啊儿子。”孙梅心疼地轻轻拍着他的背,一遍遍安抚。
程砚瘫在手术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狼狈又虚弱,看着惨兮兮的。
“差不多了,再观察几天,每天按时打消炎针,差不多就能出院。记着,忌口。”医生交代完,便示意孙梅跟自己去办公室。
程砚被两个护士一左一右搀扶着,几乎是架回了病床。他瘫倒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以后……咱也是动过刀的人了……”他气若游丝地嘀咕。
旁边的老太太探过头,关切地问:“小伙子,遭罪了吧?没事吧?”
“没……事,奶奶。”程砚勉强挤出一点声音,有气无力地回答。
虽然浑身脱力,程砚还是顽强地从兜里摸出手机。屏幕亮起,他习惯性地刷起了短视频。
老妈孙梅的信息跳出来,叮嘱下午送饭,让他好好休息别乱动。程砚指尖发飘,回了个“oK”的卡通表情,然后裹紧被子,继续在视频的海洋里漂流,试图用这点娱乐麻痹自己。
班级群里,班主任老阎发了通知:分班结果这两天就公布,让大家耐心等待。
程砚扫了一眼,兴趣缺缺。去哪儿不都一样?对他来说,区别不大。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老阎提的那个积分制奖励,还真落地了。奖励是……奖状,意料之中。
而惩罚呢?更绝——也是奖状!什么“最佳睡眠大师”、“迟到标兵”之类的“殊荣”,五花八门,看得人哭笑不得。
程砚正刷着手机,看到历史老师发来的调侃:这两天没了他这个课代表,收作业都靠张哲代劳。老师还关切地问了问他的身体状况,程砚一一回复了。
不知怎么走漏的风声,程砚住院的消息被王明那伙人知道了。于是,当天晚上,王明和李泽两人就大咧咧地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张伟因为家里管得严,晚上出不来,只能遗憾地说下次再来。当然,程砚眼看就要出院了,哪还有什么下次。
“哟,砚哥,这咋还混上住院部VIp了?医院wIFI快不快啊?”李泽一屁股坐在他床边,笑嘻嘻地打趣。
“唉,重病缠身,我也没办法。”程砚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抬下巴示意他俩,“桌上水果,自己拿,别客气。”
王明是真不客气,随手抄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咔嚓”咬了一大口。
“你俩回头有空没?”程砚切入正题,“帮我把我那些书,搬去新班。”
“你选的啥?文科?巧了,我也是。”王明边嚼苹果边说。
“嗯?你小子!”程砚乐了,“初中那会儿谁信誓旦旦说要学理来着?还嘲笑我文科脑,怎么现在弃暗投明了?”
“理科学不会啊,大哥!”王明一脸苦相,“我早就举白旗投降了。成,回头你告诉我新班在哪儿,搬书的事儿包我俩身上。”他又狠狠咬了一口苹果,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站起身来,眼神里闪着促狭的光。
“程砚,你看这个!”
话音未落,王明就像脚下装了弹簧,开始疯狂地原地双脚跳!咚咚咚地跺着地板!
“诶!程砚你看!快看呐!”他一边跳还一边招呼李泽,“李泽!你也来!给砚哥表演个!”
李泽立刻心领神会,嘿嘿笑着加入了这场“地板交响乐”,两人在程砚床边蹦跶得那叫一个欢实。
程砚看着那两个在自己伤口附近疯狂蹦跶的家伙,气得直咬牙,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俩一人一脚——可惜脚趾疼得他根本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