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的历史题讲完了,现在该轮到我了吧?”程砚说着,从一叠试卷里抽出一张画满记号的数学卷子,推到她面前。
许昭接过卷子扫了一眼,轻笑一声:“你的数学水平还真是稳定得令人安心啊。”她抽出草稿纸,笔尖轻点第一道题:“来,先从这道开始。草稿纸给我——”
“你看,”她一边画辅助线一边说,“这里做一条垂线,瞬间就构造出一个相似三角形。然后利用比例关系,答案是不是直接就出来了?”
程砚凑近仔细看,恍然大悟:“哦——原来要这样!”
“还有这个,”许昭指向下一题,“这不纯纯的基础题嘛?你上课是不是又睡着了?”虽然语气带着嫌弃,但还是耐心地写下详细步骤,“记住这个公式,下次别再忘了。”
程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尽量……”
“最后这道,”她的笔尖在卷子上轻轻敲了敲,“你的思路其实是对的,但是看这里——”她在关键步骤画了个圈,“你忘了讨论等号成立的条件,所以最后答案不全。”
程砚盯着草稿纸看了半晌,突然一拍桌子:“我去!原来就差这一步!”
许昭被他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一惊一乍的……现在懂了没?”
“懂了懂了!”程砚猛点头,“许大班厉害啊!”
“少来,”许昭把笔扔还给他,“下次再错这种题,我就用你那二十块买个计算器砸你头上。”
“英语呢?拿来我看看。”许昭看着程砚那副突然心虚的样子,伸出手。
“英语……就不用了吧?”程砚试图把卷子往身后藏,脸上写满了“我觉得我这次发挥得挺好”。
“给我。”许昭的语气不容拒绝,手指勾了勾。
程砚只好慢吞吞地从包里抽出卷子递过去,眼神飘忽。
许昭扫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了——这正确率,简直是对试卷的一种侮辱。
她甚至不用对照答案,就记得自己不是这么选的。
“你花了多长时间写的?”她深吸一口气问道。
“可能……十分钟?”程砚还一脸“我这次效率超高”的诚恳,“我感觉我写得特别认真!”
“认真你个大头鬼!”许昭指着第一道选择题,“人家对话明显是要打车‘get a cab’,你选个‘take off’(起飞)?你是想让对话里的人直接上天吗?”
她又指向下一篇完形填空:“这里上下文明明说要‘go home’,你选的居然是‘fall asleep’?回家和睡觉是一回事吗?”
翻到后面的阅读题,许昭更是气笑了:“这题问作者态度,明显是批判性的,你从哪儿看出来‘full of hope’(充满希望)的?作者在文章里都快骂街了!”
最后,她拿起那张作文纸,沉默了三秒钟。
“程砚,”她表情复杂地抬起头,“说实话,你的英语水平……是不是胎教肄业?”
程砚:“……许老师,给我留条活路吧。”
“不是,就你这英语水平,当初到底是怎么考上一中的?你当时要是填了实验中学,现在绝对是实验的心腹大患。”许昭忍不住吐槽。
“也没那么差吧……我觉得我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程砚试图挽尊。
“什么可取之处?说来听听。”许昭挑眉,眼神里带着满满的疑惑。
“至少我……写满了啊!”程砚一脸诚恳,眼神真挚得像在宣誓。
许昭被他这句话噎得一时语塞,扶着额头连连叹气:“写满了?你管这叫优点?选择题全靠玄学,作文通篇‘I is’‘you am’——咱老师没弄死你,那都是对教育事业最后的温柔。”
程砚还在顽强抵抗:“可我字写得工整啊!你看这个‘apple’,是不是写得跟印刷体似的!”
许昭直接指向作文里一句惊为天人的话:“那这个呢?‘I very thank my teacher’?程砚,英语老师批到这句没连夜提交辞职信,都算她心理素质顶尖了。”
“我这不是……想表达一下淳朴的感恩嘛……”程砚越说越小声,自己也有点绷不住了。
“淳朴?”许昭又指另一行,“这儿写‘I want to going to school every day’——你是想说你爱学习,但老师怕是以为你被什么附体了。”
程砚终于没忍住,“噗”地笑出声:“好吧好吧……是有点过于抽象了。”
“你就不能好好背背单词吗?”许昭抬起头,一脸无奈地看向程砚。
“这事儿吧……确实有点难度。”程砚挠了挠头。
“能有多难?难不成还要你半条命?”
“哎,你还真说对了——不多不少,刚好半条命。”程砚一脸老实,眼神诚恳得像在陈述科学事实。
“去你的!”许昭忍不住笑骂,手上利落地收拾好书包,“写得差不多了,我先撤了。”
“oK,我送你到门口。”程砚站起身来,很自然地帮她拎起包。
“说真的,”许昭一边走一边说,“有空就多背几个单词,不会的随时问我。”
“知道啦知道啦,唠唠叨叨。”程砚嘴上这么说着,眼里却带着笑意。
把许昭送到家门口,程砚才转身回去。
另一边,许昭刚进家门,爸爸就迎上来接过她的书包:“这是去哪儿了,小昭?”
“去同学家写作业啦,老爸放心~”许昭语气轻快,说完就朝屋里走去。
这时,许建国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很快接起:“嗯,好……下周是吧?行,明白了,你放心。”
挂断电话后,周淑华抬头望向他,随口问道:“怎么了?”
“去其他学校学习,”许建国放下手机,语气平常,“咱俩下周可能得出去几天。”
“你是不是在担心小昭一个人在家?”周淑华轻声问道。
“要说一点儿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许建国叹了口气,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放心吧,咱们家小昭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就几天时间,她能照顾好自己的。”周淑华语气温和,却带着笃定,“我们多打几个电话问问,实在不放心,也可以请亲戚或者朋友偶尔过来看看她。”
“还是别麻烦别人了,”许建国摇摇头,“小昭本来就跟他们不太熟,突然让人过来,反而让她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