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到公司闹事的第二天,我请了假。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想好好准备一下。林晓说得对,不能再退让了,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我翻出了所有和房子有关的文件:购房合同、首付转账记录、银行流水、装修付款凭证……把它们一份份整理好,放进文件夹里。看着这些厚厚的文件,我心里慢慢有了底气。这些都是证据,是我辛苦付出的证明,也是我保护自己的武器。
上午十点多,小伟的电话又来了。这次他的语气不像之前那样恳求,而是带着点指责:“老婆,我妈昨天去找你,你怎么能让保安把她赶出来?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回来就病倒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我冷笑一声,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这么说:“她去我公司撒泼打滚,哭闹咒骂,影响我工作,我不让保安请她走,难道让她一直在那闹?”
“她也是着急,才会那样做的。”小伟还在为婆婆辩解,“她就是想要个说法,你好好跟她解释不就行了?非要把事情闹大吗?”
“解释?我解释过多少次了?”我提高了声音,“我告诉她房子是我自己买的,告诉她我和你分手的原因,可她听吗?她只会哭闹、咒骂,只会用这种撒泼的方式逼我!小伟,到现在你还觉得是我的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小伟的声音软了下来:“我不是说你错,就是觉得大家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成这样。我妈现在病着,你能不能来看看她?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
“看她?”我直接拒绝,“我不去。有什么事,让她清醒的时候自己来说。或者,你们家要是真觉得委屈,我们可以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
“你想怎么说清楚?”小伟问。
“找个大家都在的地方,把所有事情摊开来说。”我认真地说,“把你爸妈、你弟弟都叫上,我们当面把话说清楚。我会拿出证据,证明这房子是我自己买的,跟你们家没关系。如果你们还想闹,那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
小伟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强硬,愣了半天说:“好,我跟我妈说。你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我心里还是有点紧张。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也不知道见面后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这一步必须走。我不能一直活在他们的骚扰和指责里。
林晓怕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特意请了假陪我。她说:“别怕,有我在。他们要是敢再撒泼,我就帮你录下来,发到网上让大家评评理!”
下午三点,小伟给我发微信,说他们在家等着,让我过去。我和林晓一起买了点水果,开车往他们家赶。路上,林晓一直给我打气:“别紧张,你有理有据,怕他们干嘛?”
到了小伟家,开门的是小伟的爸爸。他表情严肃,没说话,侧身让我们进去。客厅里,婆婆坐在沙发上,脸色确实不太好,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没少哭。小宝坐在旁边,低着头,玩着手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气氛很压抑,谁都没先说话。我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开门见山:“今天我来,是想把事情说清楚。关于房子的事,你们一直说我占了你们家的便宜,说这房子是用小伟的钱买的,今天我就拿出证据,让你们看看真相。”
我把文件夹打开,拿出购房合同,放在茶几上:“这是我的购房合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我的名字,没有小伟的名字,也没有你们家任何人的名字。”
婆婆瞥了一眼合同,哼了一声:“写你的名字又怎么样?说不定钱是小伟给你的!”
“是不是小伟给的,银行流水可以证明。”我拿出银行流水单,一页页翻开,“你们看,这是我三年来的工资流水,每个月的工资、奖金都清清楚楚。这是我攒首付的记录,一笔笔存进去,又一笔笔取出来付首付。这里面没有任何一笔钱来自小伟,或者你们家。”
我指着流水单上的日期和金额:“你们可以算算,从开始攒钱到付首付,正好三年。这三年里,我每个月的开销都很少,大部分钱都存了起来。这都是我加班加点挣来的辛苦钱,不是你们说的‘来路不正’。”
小伟的爸爸拿起流水单,仔细看着,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小伟也凑过去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
婆婆虽然没看,但还是嘴硬:“就算首付是你付的,装修钱说不定是小伟出的!我记得他说过要帮你装修!”
“装修钱也是我自己出的。”我拿出装修合同和付款凭证,“这是我和装修公司签的合同,这是我买材料、付工钱的记录,每一笔都有发票,都是我自己的银行卡支付的。小伟确实说过要帮忙,但我没让,这一点他可以作证。”
所有人都看向小伟,他张了张嘴,小声说:“是……是她说自己装就行,不用我帮忙。”
婆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小宝放下手机,嘟囔了一句:“就算房子是你买的,你跟我哥谈了两年恋爱,帮衬我一下怎么了?这么小气干嘛?”
“帮衬不是这么帮的。”林晓忍不住开口,“帮衬是情分,不是本分。你们家一次次逼着人家把房子让出来,甚至跑到人家公司闹事,这叫帮衬吗?这叫抢劫!”
“你是谁?这里没你的事!”婆婆瞪着林晓。
“我是她朋友,我看不惯你们这么欺负人!”林晓毫不示弱,“房子是她的婚前财产,受法律保护的。你们再这么闹下去,就是犯法!”
小伟的爸爸放下流水单,叹了口气,看着婆婆:“行了,别再闹了。人家姑娘说得对,这房子确实是她自己买的,我们没理由要。”
婆婆大概没想到丈夫会帮我说话,一下子急了:“你怎么也帮她说话?她就是个外人!我们才是一家人!”
“一家人也不能不讲道理,不能强人所难。”小伟的爸爸语气严肃,“人家姑娘辛辛苦苦买套房不容易,我们不该这么逼她。小宝结婚的事,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不能总盯着人家的房子。”
小宝一听,也急了:“爸,那我结婚怎么办?没房子人家不跟我结啊!”
“没房子就自己挣!”小伟的爸爸瞪了他一眼,“你都二十多了,能不能懂点事?别总想着靠别人!你哥不容易,人家姑娘更不容易,你别再添乱了!”
小宝被爸爸骂了一顿,不敢再说话,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婆婆看着丈夫和儿子都不帮自己,又看看眼前的一堆证据,终于没了之前的嚣张。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趴在沙发上,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次的哭声里,没有了之前的撒泼,多了点委屈和无奈。
小伟走到我面前,低着头,声音里满是愧疚:“对不起,我妈……还有我,都对不起你。我们不该这么逼你,不该怀疑你。”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事到如今,道歉还有什么用?伤害已经造成了,信任已经没了,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道歉就不必了。”我收拾好文件,放进文件夹里,“我今天来,就是想把事情说清楚,证明我没有骗你们,没有占你们家的便宜。现在你们都看到了,希望以后不要再因为房子的事找我麻烦,也不要再去我公司闹事。”
小伟的爸爸点点头:“你放心,我会看好他们的,不会再让他们去打扰你。”
我站起身,看着小伟:“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不要再联系了。祝你……找到合适的人。”
说完,我和林晓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婆婆的哭声更大了,还有小伟爸爸的叹气声。但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心软。
走出楼道,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心里那块压了很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林晓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样?我说吧,邪不压正!”
我看着她,笑了笑,眼里却忍不住掉下泪来。这不是委屈的泪,是释放的泪,是胜利的泪。我终于证明了自己,守住了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