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客房的第一个晚上,我睁着眼睛到天亮。被子薄得像层纸,半夜冻得我缩成一团,心里更是凉得发慌。天刚亮,我就爬起来,想去厨房煮点热水暖暖身子。
刚走到客厅,就看见婆婆已经在厨房忙活了。她背对着我,手里拿着锅铲翻炒着什么,锅里的菜发出滋滋的声响。我没跟她打招呼,径直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热水。
“醒了?”婆婆突然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客房的被子是不是太薄了?我今天让小伟给你换床厚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被子的事。“不用了,我不冷。”我小声说,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
“不冷?我看你昨晚没睡好,眼睛都红了。”婆婆转过身,看着我,嘴角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不是不习惯分房睡啊?要是不习惯,就跟我说,我又没逼你。”
她的话像根刺扎在我心上。我抬起头,看着她,忍不住反驳:“妈,不是我不习惯,是分房睡真的不好。我和老公结婚这么久,从来没分开睡过,这样会影响我们感情的。”
“影响感情?”婆婆把锅铲往锅里一放,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我看你是只想着自己!小伟每天上班那么累,晚上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你怎么不想想他?你眼里除了自己的感情,还有没有这个家?”
“我没有只想着自己!”我也有点生气了,声音跟着提高。“我和老公都说了,我没有影响他休息,是您一直不信。您为什么非要逼我们分房睡?”
“我逼你们?”婆婆突然往地上一坐,双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我这是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个家!为了小伟能好好工作!你现在倒好,还说我逼你们,我怎么养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儿子,娶了这么个不孝的媳妇啊!”
她的哭声特别大,震得我耳朵嗡嗡响。我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想到她会突然撒泼,这让我又生气又委屈。
“妈,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我走过去,想把她扶起来。可她一把推开我的手,哭得更凶了。
“别碰我!你这个不孝的媳妇!我帮你还了那么多债(其实是我帮她还债,她却颠倒黑白),你现在居然这么对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婆婆一边哭,一边喊,声音大得邻居都可能听见。
就在这时,老公从主卧走出来。他刚睡醒,头发还乱糟糟的,看见婆婆坐在地上哭,赶紧跑过来。“妈,您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哭啊?”
婆婆看见老公,哭得更委屈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小伟啊,你快管管你媳妇!我让你们分房睡,是为了让你好好休息,她却跟我吵架,还说我逼你们!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个不孝的媳妇!”
老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婆婆,皱了皱眉头。“老婆,你怎么跟妈吵架了?我不是跟你说了,有话好好说吗?”
“我没有跟她吵架!是她先冤枉我,还突然撒泼坐在地上哭!”我赶紧解释,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而且明明是我帮她还了十万块钱,她现在却颠倒黑白,说帮我还了债!”
“你还敢顶嘴!”婆婆瞪着我,“我什么时候颠倒黑白了?那十万块钱,难道不是我儿子的钱吗?你用我儿子的钱,还不是我帮你还的债?”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那笔钱是我和老公一起攒的,是我主动拿出来帮您还的债!”我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她会这么不讲理。
“好了!别吵了!”老公突然大喊一声,打断了我们的争吵。“妈,您先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老婆,你也别跟妈吵了,有话咱们慢慢说。”
婆婆看老公生气了,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还在小声嘀咕:“我就是委屈,娶了这么个不孝的媳妇。”
我没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哭。我真的没想到,我掏心掏肺对婆婆好,帮她还了债,她却这么对我。不仅让我们分房睡,还撒泼说我不孝,甚至颠倒黑白,把我帮她还债的事说成是她帮我还债。
老公扶着婆婆坐在沙发上,又走过来,想拉我的手。“老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咱们先回房间,我跟你解释。”
我甩开他的手,摇了摇头。“我不想回房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我转身走进了客房,关上了门。
我坐在客房的床上,眼泪不停地掉。我想起我和老公刚结婚的时候,他对我那么好,说会永远保护我,不让我受委屈。可现在,他却让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不帮我说话。
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下去。这样的日子,让我觉得特别累,特别无助。
过了一会儿,客房的门被敲响了。是老公的声音:“老婆,你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理他,还是坐在床上哭。
他又敲了敲门,说:“老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妈她年纪大了,有时候说话不讲理,你别跟她计较。我会跟她好好沟通的,咱们别分房睡了,好不好?”
听到他说不分房睡了,我心里稍微好受了点。我擦干眼泪,走过去,打开了门。
老公走进来,看着我红红的眼睛,心疼地说:“老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妈那边,我会跟她好好说的,以后不会再让她这么对你了。”
“真的不分房睡了吗?”我小声问,心里还有点担心。
“真的不分了。”老公点了点头,把我抱进怀里。“我知道分房睡会影响我们的感情,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你放心,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再受委屈。”
我靠在老公怀里,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真的希望,他能说到做到,以后不要再让我受委屈了。
可我心里清楚,婆婆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她既然能提出分房睡,还撒泼说我不孝,以后肯定还会找其他的理由跟我闹矛盾。
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和婆婆之间的矛盾,好像一个解不开的结,越缠越紧,让我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