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行李箱走出楼道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阳光照在身上,却没什么温度,风一吹,还是觉得冷。我站在路边,不知道该往哪去——之前租的公寓还没来得及收拾,娘家又太远,只能先找个地方暂时落脚。
我打开手机,搜了附近的小旅馆,选了一家离公司近的,提着箱子慢慢走过去。旅馆老板是个中年女人,看我提着行李,脸色不太好,只问了一句“住几天”,就递给我一把钥匙,没多说话。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有点狼狈。
进了房间,我把行李放在角落,往床上一坐,浑身都没力气。昨天晚上收拾东西到半夜,早上又跟他们吵了一架,现在只想好好歇一会儿。可刚闭上眼睛,手机就响了,是公司领导打来的。
我赶紧接起电话:“王经理,您好。”
“小苏,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先是请假,今天又没来上班,到底家里出什么事了?”王经理的语气有点严肃。
我心里一紧,赶紧说:“经理,对不起,我家里确实有点急事,耽误了工作。我明天一定去上班,把落下的工作都补上。”
“行,那你尽快处理好家里的事,别影响工作。”王经理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心里更着急了。要是再这么耽误下去,工作肯定保不住了。我必须尽快把离婚的事处理好,然后好好上班,好好生活。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起了床,换了身干净衣服,去公司上班。走到公司楼下时,我心里有点慌——我怕同事们知道家里的事,怕他们议论我。
进了办公室,同事们都在各自的座位上忙活着。我赶紧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打开电脑,假装认真工作。可没过一会儿,就有同事凑过来,小声问我:“小苏,你这几天没来上班,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我听住在你家附近的亲戚说,你婆婆到处跟人说你偷了她的传家宝,还跟你闹离婚,是不是真的啊?”
我愣了一下,心里一下子凉了。没想到,婆婆居然到处跟人说这件事,连公司同事都知道了。
我勉强笑了笑:“没有的事,就是家里有点误会,已经解决了。”
同事看了我一眼,没再多问,转身走了。可我能感觉到,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偷偷看我,还在小声议论着什么。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得我很难受。我坐在座位上,根本没心思工作,脑子里全是同事们议论的声音。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没去食堂,而是一个人去了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个面包,坐在路边吃。刚吃了几口,就看见住在我婆家隔壁的张阿姨从旁边走过。她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
“小苏,你怎么在这里吃饭啊?”张阿姨问我。
我赶紧擦了擦嘴,笑了笑:“阿姨,我公司有点忙,没时间去食堂,就在这里随便吃点。”
张阿姨看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小苏,我都听说了。你婆婆到处跟邻居说你偷了她的玉镯,还跟你闹离婚。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婆婆就是太着急了,才会胡说八道。”
我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没想到,第一个相信我的,居然是邻居张阿姨。
“谢谢阿姨,我知道。”我小声说。
“你也别太委屈自己了。”张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膀,“要是在那个家待不下去,就跟你爸妈说说,回娘家待几天。别一个人扛着,对身体不好。”
我点点头,跟张阿姨说了声谢谢。张阿姨走后,我再也没胃口吃饭,把剩下的面包扔进了垃圾桶,慢慢走回公司。
下午上班的时候,议论声更多了。有同事故意在我旁边说话,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有些人啊,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居然会偷东西,还是偷婆婆的传家宝,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是啊,听说她还跟老公闹离婚,肯定是想把玉镯占为己有,然后跟老公离婚,拿着玉镯改嫁。”
我坐在座位上,听着这些话,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我想反驳,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知道,就算我解释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我。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赶紧收拾东西,想早点离开公司。可刚走到公司门口,就看见几个同事站在那里,看见我出来,就停止了说话,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赶紧低下头,快步走了过去。
走到路上,我不敢抬头,怕遇见熟人,怕听见他们的议论。我只想赶紧回到旅馆,躲在房间里,不跟任何人接触。
回到旅馆,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婆婆冤枉我,老公不相信我,同事议论我,邻居指指点点。我觉得自己像个罪人一样,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
我拿出手机,想给我妈打电话,跟她说我受的委屈。可我又怕她担心,怕她上火。我只能自己忍着,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老公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你在哪?”老公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点疲惫。
“我在旅馆。”我淡淡的说。
“你明天有空吗?我们谈谈离婚的事。”他说。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同意离婚。我心里有点难过,可更多的是解脱。
“有空。”我说,“明天上午,我们在民政局门口见吧。”
“好。”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眼泪又掉了下来。我跟老公在一起三年,没想到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真的很舍不得,可我没办法,这个家,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起了床,换了身干净衣服,去了民政局。老公已经在门口等我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看起来很憔悴。
我们没说话,一起走进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工作人员问我们是不是自愿离婚,我们都点了点头。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心里一下子空了,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老公看着我,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说。他只是把离婚证放进钱包里,跟我说了句“多保重”,就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疼。我知道,从今天起,我跟他再也没有关系了。我再也不是他的妻子,再也不是那个家的媳妇了。
我拿着离婚证,慢慢走出民政局。阳光照在身上,很温暖。我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虽然心里很疼,但我知道,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我再也不用承受婆婆的刁难,不用承受老公的怀疑,不用承受别人的议论了。我可以重新开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