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说要考虑几天,这几天家里倒还算平静。他每天按时上下班,回来会主动做晚饭,偶尔还会问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以为他真的在认真想,心里还存了点期待,盼着他能想明白,站到我这边来。
周三那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说她炖了我爱吃的鸡汤,让我回家喝。我想着也好,正好能跟我妈聊聊最近的情况,就跟陈凯说了一声。陈凯说他下午要加班,让我自己先去,他忙完了就过去接我。
我收拾了个小背包,装了点随身用的东西,上午十点多就出门了。我家离我妈家不算远,坐公交四十多分钟就到了。我妈早就站在小区门口等我,看到我就赶紧拉着我的手往家走,生怕我累着。
一进家门,浓郁的鸡汤香味就飘了过来。我妈把我按在沙发上,又给我端了杯温水,絮絮叨叨地问我这几天过得怎么样,陈凯有没有再提借房子的事儿。我跟我妈说陈凯在考虑,暂时没提,我妈听了也没多说,只让我别太着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中午喝着鸡汤,我妈又给我夹了好多菜,说我现在怀着孕,得多补补。我一边吃一边跟我妈聊天,聊到宝宝以后的小名,聊到以后上学的事儿,心里暂时忘了那些烦心事,觉得特别踏实。
下午,我妈陪我在客厅看电视,还帮我织宝宝的小毛衣。我靠在我妈肩膀上,觉得特别安心。要是一直能这样,没有婆婆和小姑子的事儿,该多好啊。
到了晚上,陈凯给我打电话,说他加班还没结束,让我今晚就在我妈家住,明天早上他来接我。我跟我妈说了,我妈也挺高兴,说正好让我陪她睡一晚,我们娘俩好久没一起睡了。
晚上洗漱完,我跟我妈躺在床上,又聊了好久。我妈反复跟我强调,那套婚前房绝对不能让出去,那是我的底气,要是连房子都没了,以后在陈家更没地位。我跟我妈保证,我肯定不会让他们得逞,我妈这才放心。
第二天早上,我七点多就醒了。我妈已经起来做早饭了,煮了小米粥,还煎了鸡蛋。我吃完早饭,又跟我妈坐了会儿,等着陈凯来接我。
大概九点多,陈凯到了。他进门跟我妈打了招呼,然后就说该回去了,下午他还有点事儿。我跟我妈告别,我妈又叮嘱了我好几句,让我有事随时给她打电话。
坐上车,我问陈凯,他考虑得怎么样了。陈凯说他还没完全想清楚,让我再给他点时间。我心里有点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车子开了四十多分钟,到了我们住的小区。我们下车往家走,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走到家门口,我掏出门钥匙,准备开门。
钥匙插进锁孔,我拧了一下,没拧动。我以为是我没插好,又拔出来重新插了一遍,再拧,还是没动静。我皱了皱眉,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怎么了?开不开门吗?”陈凯走过来问。
“嗯,钥匙插进去拧不动,好像锁芯换了。”我说。
陈凯也觉得奇怪,他接过钥匙,自己试了试,确实拧不动。“怎么会换锁呢?我们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我心里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婆婆干的吧?我拿出手机,想给婆婆打电话问问,可又有点不敢。要是真的是她换的锁,我该怎么办?
“会不会是物业换的?”陈凯说,“有时候物业会统一换锁,可能没提前通知我们。”
我觉得不太可能,物业换锁肯定会提前跟业主说的。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跟陈凯说:“那我们去物业问问吧。”
我们去了物业办公室,找到负责我们那栋楼的物业人员。我问他,我们家的门锁是不是物业换的。物业人员说没有,他们最近没换过任何一家的门锁,还问我们是不是自己找人换的。
我和陈凯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不是物业换的,那会是谁?
“会不会是……我妈?”陈凯小声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那我们赶紧给你妈打电话问问。”
陈凯拿出手机,给婆婆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通,婆婆的声音传来:“喂,陈凯啊,什么事儿?”
“妈,你是不是让人把我们家的门锁换了?”陈凯直接问。
婆婆愣了一下,然后说:“是啊,我让人换的。怎么了?”
我和陈凯都没想到婆婆会这么直接承认,我们都愣住了。
“妈,你为什么要换我们家的门锁啊?你换了锁,我们怎么进门啊?”陈凯的声音有点急。
“换锁还能为什么?”婆婆说,“莉莉不是要结婚吗?我让她先住到你们家来,等你们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把那套婚前房给莉莉住,我再把新钥匙给你们。”
我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我抢过陈凯的手机,对着电话说:“妈!你怎么能这么做?这是我和陈凯的家,你凭什么随便换我们的门锁?还让莉莉住进来?你问过我们的意见吗?”
“问你们意见?”婆婆冷笑一声,“我问你们意见,你们会同意吗?小苏,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我已经做了,莉莉现在就在你们家里。你要是识相,就赶紧答应把婚前房给莉莉住,不然你们就别想进门!”
“你太过分了!”我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套房子是我的,我绝对不会给莉莉住!你赶紧把钥匙给我们,不然我就报警了!”
“报警?你报啊!”婆婆一点都不怕,“我是陈凯的妈,我来儿子家住,怎么了?警察来了也管不了!你要是敢报警,我就跟警察说你不孝顺,不让婆婆住家里!”
我没想到婆婆会这么蛮不讲理,我气得说不出话来。陈凯接过手机,跟婆婆说:“妈,你别闹了,赶紧把钥匙给我们。小苏还怀着孕,不能一直站在外面。”
“我闹?”婆婆说,“我这是为了莉莉好!也是为了你们好!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赶紧劝劝小苏,让她把婚前房给莉莉住。不然,你们就一直站在外面吧!”
说完,婆婆就挂了电话。
我和陈凯站在楼道里,谁都没说话。楼道里特别安静,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跳得特别快。
“现在怎么办啊?”我看着陈凯,声音有点抖。我现在又气又怕,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陈凯皱着眉,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办?先找个地方住下,等我再跟我妈说说。”
“跟你妈说?你跟她说有用吗?”我看着陈凯,“她都把锁换了,还把莉莉接到家里来了,她根本就不会听你的!”
“那也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啊。”陈凯说,“你怀着孕,不能累着。我们先去附近的酒店住一晚,明天再想办法。”
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点头同意。我们转身下楼,往小区外面走。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婆婆和小姑子从一辆出租车里下来,小姑子手里还提着几个购物袋。
她们也看到了我们,婆婆瞪了我一眼,没说话,带着小姑子就往小区里走。小姑子看到我,低下了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气得想冲上去跟婆婆理论,陈凯拉住了我,说:“别冲动,你现在怀着孕,不能生气。我们先去酒店,等明天再说。”
我咬着牙,看着婆婆和小姑子的背影,心里又气又恨。她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这是我的家,凭什么她们想进就进,还把我挡在外面?
我们在小区附近找了家酒店,开了个房间。进了房间,我坐在床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陈凯走过来,想安慰我,我躲开了。
“陈凯,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妈做的好事!”我哭着说,“她根本就没把我当一家人,她就是想抢我的房子!你现在还觉得我固执吗?还觉得我斤斤计较吗?”
陈凯坐在我旁边,低着头,说:“我知道我妈做得不对,我明天就去找她,让她把钥匙还给我们,让莉莉搬出去。”
“你明天去找她?你能说动她吗?”我看着陈凯,“她今天都敢换我们的门锁了,明天说不定还会做更过分的事儿!陈凯,我现在真的很失望,对你,对这个家,都很失望。”
陈凯没说话,只是用手抓了抓头发,看起来也很烦躁。
我擦干眼泪,说:“我不想再等了,也不想再跟你妈好好说了。她要是明天还不把钥匙给我们,还不让莉莉搬出去,我就报警。我还要去法院起诉她,让她把房子还给我们!”
陈凯抬起头,看着我说:“报警?起诉?会不会太严重了?她毕竟是我妈啊。”
“严重?”我冷笑一声,“她做这些事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严重?她把我挡在自己家外面,还让别人住进去,这已经很过分了!我要是再忍下去,她只会得寸进尺!”
陈凯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他想了很久,才点了点头,说:“好,要是明天我妈还不妥协,我们就报警,就去起诉。”
听到陈凯这么说,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他站到我这边了。
晚上,我躺在酒店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脑子里一直在想婆婆和小姑子现在在我家里干什么,她们会不会乱动我的东西,会不会把我的东西扔了。
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担心。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心软,就该在婆婆第一次提借房子的时候,就狠狠地拒绝她,让她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陈凯也没睡着,他躺在旁边,一直唉声叹气。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一边是他的妈,一边是我和宝宝。可这不是他犹豫的理由,他必须做出选择。
第二天早上,我七点多就醒了。我叫醒陈凯,让他给婆婆打电话,问她到底同不同意把钥匙给我们,让莉莉搬出去。
陈凯拿起手机,给婆婆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通,婆婆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又打电话干什么?”
“妈,你到底什么时候把钥匙给我们?什么时候让莉莉搬出去?”陈凯问。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婆婆说,“让小苏答应把婚前房给莉莉住,我就把钥匙给你们,让莉莉搬出去。不然,免谈!”
“妈,你别再逼小苏了行不行?”陈凯的声音有点急,“那套房子是小苏的婚前财产,她有权不给莉莉住。你赶紧把钥匙给我们,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报警?你们敢!”婆婆大声说,“我是你妈,你们要是敢报警,我就死在你们面前!我让别人都知道你们不孝顺,让你们抬不起头来!”
陈凯被婆婆的话吓住了,他拿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抢过手机,对着电话说:“妈,你别威胁我们!你要是今天还不把钥匙给我们,还不让莉莉搬出去,我们今天就报警!你就算死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不会妥协!”
“你……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婆婆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你们有种!你们报警吧!我倒要看看,警察来了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婆婆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陈凯,说:“你也看到了,你妈根本就不会妥协。我们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陈凯点了点头,说:“好,报警。”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110。电话接通后,我跟警察说,我们家的门锁被人换了,现在进不去家门,怀疑是我婆婆干的,还让她女儿住在里面,我们跟她协商,她不同意,还威胁我们。
警察说他们马上就过来,让我们在小区门口等。
我和陈凯收拾好东西,退了房,往小区门口走。走到小区门口,我们等了大概十分钟,警察就来了。
我们跟警察说了事情的经过,警察带着我们往家里走。走到家门口,警察敲了敲门,喊:“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警察,开门!”
里面没动静,警察又敲了敲门,加大了声音:“里面的人赶紧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强行开门了!”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婆婆,她看到我们和警察,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们怎么把警察带来了?”婆婆的声音有点抖,但还是强装镇定。
“我们进不去自己的家,只能找警察帮忙。”我说。
警察看着婆婆,说:“这位女士,请问是你把门锁换了吗?为什么不让他们进门?”
“这是我儿子的家,我想换锁就换锁,想让谁住就让谁住!”婆婆说,“他们是我儿子和儿媳,我让他们住他们才能住,不让他们住,他们就不能住!”
“你这说法不对。”警察说,“这套房子是你儿媳的婚前财产,就算是你儿子,也没有权利随便处置。你更没有权利换锁,不让他们进门。你现在必须把新钥匙给他们,让你女儿搬出去。”
“我不!”婆婆说,“除非他们答应把那套婚前房给我女儿住,不然我就不给钥匙,不让我女儿搬出去!”
警察皱了皱眉,说:“这位女士,你这是违法行为。你要是再不配合,我们就只能强制带你回派出所调查了。”
婆婆一听要带她回派出所,有点怕了,但还是嘴硬:“我没违法!我就是想让我女儿有个地方住!他们要是不答应,我就不配合!”
这时候,小姑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看到警察,脸色发白,拉了拉婆婆的衣服,小声说:“妈,算了吧,我们还是搬出去吧,别让警察带走你。”
“你别说话!”婆婆瞪了小姑子一眼,“这事儿还没结束呢!”
警察看婆婆还是不配合,就拿出对讲机,跟上面说:“这里有位女士不配合工作,需要支援。”
婆婆一听要支援,彻底慌了。她赶紧说:“别支援!别支援!我给钥匙!我让莉莉搬出去!”
说完,婆婆赶紧去卧室里拿了钥匙,递给我。“给你钥匙!我们今天就搬出去!”
我接过钥匙,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我看着婆婆,说:“妈,希望你以后别再做这种事儿了。我们是一家人,有事儿好好说,别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婆婆没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就去收拾东西了。小姑子也赶紧去帮忙收拾。
我和陈凯打开门,走进屋里。屋里被婆婆和小姑子弄得乱七八糟,衣服扔在沙发上,垃圾扔在地上,我的护肤品也被打开了,有的还洒了出来。
我看着屋里的景象,气得浑身发抖。但我也没多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们赶紧搬出去。
大概一个小时后,婆婆和小姑子收拾好了东西,提着行李箱走了。走的时候,婆婆一句话都没说,小姑子也低着头,不敢看我。
她们走后,我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眼泪又掉了下来。陈凯走过来,抱着我说:“别生气了,她们都走了。我们一起收拾收拾,以后就好了。”
我靠在陈凯怀里,说:“陈凯,我真的很怕,怕她们以后还会来闹,怕我们的日子过不下去。”
“不会的。”陈凯说,“以后我会保护好你和宝宝,不会再让她们欺负你了。要是她们再敢来闹,我们就直接报警,不会再跟她们妥协了。”
我点了点头,希望陈凯这次能说到做到。我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儿了,太吓人,也太委屈了。
陈凯帮我擦了擦眼泪,说:“我们先收拾屋子吧,收拾完了,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给你压压惊。”
我点了点头,和陈凯一起收拾屋子。虽然屋里很乱,但我心里却觉得踏实了很多。至少现在,我把我的家抢回来了,至少陈凯现在站在我这边了。
可我没想到,这事儿还没结束。婆婆虽然这次妥协了,但她肯定不会甘心,她肯定还在想别的办法,想把我的婚前房要过去。我必须做好准备,应对她接下来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