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薪三万遭婆婆数落，家务成我的原罪
我今年二十八岁，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运营。每个月工资三万块，到手差不多两万七。我们家每个月的房贷要八千，水电燃气网费加起来一千五，还有生活费、物业费这些开销，大多是我在承担。老公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每个月工资八千，除去他自己的烟钱、油钱，能交给家里的也就四千块左右。
我知道老公工资不高，所以工作上一直很拼命。每天早上七点我就得出门，赶地铁去公司。晚上很少在八点前下班，有时候遇到项目忙，加班到十一二点都是常事。回到家往往已经十二点，整个人累得只想瘫在沙发上，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我婆婆今年五十八岁，退休在家没事做，就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家里的家务上。她总说，女人结婚了就该以家庭为重，做饭、拖地、洗衣服这些活儿，都该是女人的事。自从她搬来跟我们一起住，我就没少因为家务的事受她数落。
今天我又是晚上十点才下班。一出公司大门，冷风就吹得我打了个哆嗦。我裹紧外套，快步走向地铁站。心里想着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可一想到家里的婆婆，我就忍不住叹气。
果然，我刚打开家门，就看到婆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沉沉的。客厅的灯开得很亮，地上一尘不染，显然是她刚拖过。
“回来了？”婆婆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我点点头，换了鞋，把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说：“妈，今天有点忙，回来晚了。”
“忙？我看你就是不想做家务！”婆婆猛地站起身，指着客厅的茶几，“你看看，这茶几上的水渍都没擦干净，还有厨房的碗，早上我出门买菜前就放在那了，现在还在水槽里泡着！”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茶几上确实有几滴淡淡的水渍，可能是老公早上喝水不小心洒的。厨房的水槽里，也确实放着几个碗和盘子。
“妈，我今天加班到现在，实在太累了，想明天早上起来再洗。”我放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
“累？谁不累啊？”婆婆提高了音量，语气里满是不满，“我每天早上六点就起来买菜、做早饭，然后打扫卫生、洗衣服，中午还要给你老公做饭，我不累吗？你一个月挣三万块钱就了不起了？就能什么都不干了？”
“我不是什么都不干啊，”我急忙解释，“上周的衣服都是我洗的，前天的地板也是我拖的。我只是今天实在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上周洗的衣服？前天拖的地？”婆婆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女人家做家务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挣再多钱，不做家务，也不是个合格的媳妇！我儿子娶你回来，是让你照顾他、照顾这个家的，不是让你当大小姐的！”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一阵委屈。我每个月挣的钱是老公的三倍多，家里的大头开销都是我在扛。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加班加点地赚钱，就是想让这个家过得好一点。可在婆婆眼里，我做得再多都不够，只要不做家务，就是我的错。
这时候，老公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大概是被我们的争吵声吵醒了。
“妈，丽丽，你们这是怎么了？”老公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你问你老婆！”婆婆立刻把矛头指向了老公，“我每天辛辛苦苦做家务，她倒好，下班回来就往沙发上一躺，什么都不管！我跟她说了两句，她还敢跟我顶嘴！你看看她这态度，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吗？”
老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婆婆，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走到婆婆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妈，您别生气了。丽丽今天加班确实累了，家务的事，明天再做也不迟。”
“明天再做？”婆婆甩开他的手，“她天天加班，天天累，家务难道要堆到过年吗？我告诉你，儿子，女人不能太惯着！不然她只会得寸进尺！”
“妈，我不是惯着她，”老公叹了口气，“她那份工作确实不容易，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情，加班也是常事。您就多担待一点，家务能做就做，做不了就让保洁来做，花不了多少钱。”
“保洁？”婆婆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挣钱容易吗？还请保洁？我看你们就是不会过日子！家里的这点活儿，自己动手就能做，为什么要花那个冤枉钱？”
老公被婆婆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
我知道他夹在中间不好做，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边是跟他过日子的老婆。可他这样和稀泥，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婆婆只会觉得，我之所以敢不做家务，就是因为有他在后面撑腰。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委屈和愤怒，拿起茶几上的抹布，默默地擦起了茶几上的水渍。然后又走向厨房，准备去洗碗。
“不用你洗！”婆婆一把拦住我，“你不是累吗？你赶紧去休息！我可不敢劳烦你这个大功臣！”
她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让我难受得不行。我看着她那张布满怒气的脸，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无奈的老公，突然觉得特别疲惫。
我每天在公司里要应对各种难缠的客户、复杂的项目，还要跟同事竞争、跟领导汇报，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回到家，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可等待我的，却是婆婆无休止的指责和抱怨。
难道我赚钱养家还不够吗？难道女人结婚后，不管挣多少钱，都必须把所有的家务都包揽下来吗？我想不通，也不甘心。
我没有再说话，默默地绕过婆婆，走进了厨房。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浇在手上，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我拿起一个碗，慢慢地洗了起来。碗上的油污粘在手上，很难洗掉，就像婆婆的偏见一样，根深蒂固。
客厅里，婆婆还在跟老公抱怨着，说我不懂事、不顾家。老公偶尔会劝两句，但大多时候都是沉默。
我一边洗碗，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泪水混合着水龙头里的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滴进了水槽里。
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