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霖听到马皇后提出想让周王朱橚拜师,开口婉拒:
“娘娘厚爱,草民感激不尽。周王殿下天潢贵胄,聪慧好学,心智坚定,后世之学皆有周王之功。
“只是…这‘拜师’之名,草民实在不敢当。草民愿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殿下可随时垂询,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如…就走个常规的学生请教先生的路线,更为妥当,也免去许多繁琐礼数,殿下学起来也更自在些。”
朱霖深知皇室规矩重,若正式拜师,牵扯太多,反而不美。
马皇后是何等通透之人,立刻明白了朱霖的顾虑和好意,这是既给了面子,又省了麻烦。
笑着点头:“朱先生考虑周全,如此甚好!那日后橚儿若有疑难,便要多叨扰先生了。”
拜师的话题暂告一段落,殿内的焦点很自然地回到了今日的另一件大事上——正式确认朱晴的义女身份。
朱元璋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朱霖和金萌萌,语气变得正式:
“朱先生,朱夫人,关于认晴丫头为义女一事,咱与妹子是真心实意。
“这丫头聪慧伶俐,心地纯善,与咱朱家,尤其是与英儿投缘。”
“给她这个名分,一是咱夫妻俩真心喜爱,二来也是希望她日后在大明行走办事也更便宜。”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朱霖和金萌萌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可。
朱霖作为一家之主,代表发言,站起身,对着朱元璋和马皇后郑重一揖:
“陛下,娘娘如此厚爱小女,是我朱家之幸。小女能得陛下与娘娘垂青,认作义女,是她的福气。我夫妇二人,没有异议,全凭陛下与娘娘做主。”
金萌萌也起身,盈盈一礼,眼中带着感动与些许不舍,但更多的是为女儿高兴:
“民妇也同意。只盼晴晴往后,能恪守本分,好好孝敬陛下与娘娘,不负这份恩情。”
“好!好!太好了!”朱元璋抚掌大笑,显得十分开怀。
马皇后更是喜上眉梢,立刻向殿外吩咐:
“红玉,去将早就备好的金册、玉碟取来!”又亲切地对朱霖和金萌萌说:“既是一家人了,往后称呼也可改改了,显得亲近。”
朱晴见状,心中也是暖流涌动,走到殿中,对着朱元璋和马皇后,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清脆:“儿臣朱晴,拜见父皇,母后!”
“快起来,快起来,好孩子!”马皇后亲自上前将她扶起,眼中满是慈爱。
“好!好!太好了!”朱元璋抚掌大笑,显得十分开怀。随即对殿外吩咐道:“来人!将朕与皇后为公主备下的册封礼呈上来!”
话音刚落,几名宫女太监便捧着几个铺着明黄锦缎的托盘鱼贯而入。只见托盘上摆放着:
赤金打造的长公主印信及宝册:印钮为展翅凤鸟,雍容华贵,宝册上用端楷写着册封诏命,正式赋予朱晴大明公主的身份与尊荣。
一套赤金镶红宝石头面:包括凤钗、挑心、分心、掩鬓等,做工极其精细,宝石光华璀璨,是宫中顶级匠人所制,寓意富贵吉祥。
四季宫缎各四匹:皆是江宁织造进贡的上用库缎,色彩鲜艳,纹样华美,如云锦、妆花缎等,足以裁制许多华贵衣裙。
一对羊脂白玉镯:玉质温润无瑕,触手生温,是难得的珍品。
一个紫檀木雕花匣子,马皇后亲自打开,里面是一套文房四宝并几本宫廷珍藏的孤本医书。
马皇后拉着朱晴的手,慈爱地说:“晴丫头,母后知你心系大明,常需往来传递消息、记录事宜,这套文房给你用。”
这几本医书,是母后私藏,想着你父亲是杏林高手,或许用得上,也算咱们母女一场的念想。”
朱元璋也笑着点头:“好!今日起,你便是咱大明的公主!封号…嗯,容咱和你母后再好好想想,定要选个好的!”
认亲之事圆满落定,殿内气氛更加融洽。朱晴想起小福贞,便问道:“母后,怎不见福贞?儿臣还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呢。”
马皇后笑道:“福贞那丫头,一早就跑去乾西寻她燕王婶婶和妙清丫头玩耍去了。妙云有了身孕,在宫里静养,福贞无事常去陪她解闷。”
一听“妙清丫头”,被朱晴抱在怀里的小雄英反应极大!
小脑袋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带着小手也一起摆动,做出“双重否定”的姿势,嘴里嚷嚷着:
“皇奶奶!窝不去!窝饿了!窝…窝要吃饭饭!”那小脸上写满了“抗拒”二字。
金萌萌看着孙儿这夸张的反应,大感好奇,笑着问道:“英儿,你这是怎么啦?多一个小伙伴一起玩还不乐意?那个妙清姐姐欺负你啦?”
马皇后看着孙子那副怂怂的小模样,忍不住掩嘴轻笑,对金萌萌解释道:
“朱夫人有所不知,这臭小子,去年跟他十二叔学的,在东宫和宫里横行霸道,好似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唯一实实在在地挨过的一次揍,就是被妙清那丫头给揍的!”
原来还有这等“童年阴影”!金萌萌听得眼睛一亮,八卦之魂燃起:“哟!还有这事?娘娘快细说说!”
小雄英见皇奶奶要揭自己的短,顿时急了,在朱晴怀里扭来扭去,伸出小手扯着马皇后的凤袍衣角,奶声奶气地撒娇:“皇奶奶~不许说!不许说嘛!英儿不要面子的嘛!”
朱晴看着这羞窘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故意使坏,双手箍紧了他乱动的小身子,笑道:
“母后快说!我想听!这可是我们英儿难得的‘黑历史’!”
小雄英在姐姐怀里挣扎,小短腿乱蹬,嘴里喊着:“哎哎!姐姐坏!快放窝下来!不许听!”
“就在他去年岁宴上,抢了妙清手里的糕点,还把人推了个跟头。”
“结果被大他两岁的妙清按在地上结结实实捶了一顿,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自那以后,一见妙清就躲着走,哈哈哈!”
马皇后看着在朱晴怀里扭动得像只不服管教的小兽。
简直比过年时要被捆起来宰的年猪还难压制的孙儿,乐得合不拢嘴。
方才因担忧朱标病情而笼罩在心头的阴霾,此刻被这活宝孙儿驱散了大半。
笑着对金萌萌发出邀请:“朱夫人,左右无事,他们爷们儿之间自有话要说。”
“不如咱们姐妹一起去乾西宫走走?探望一下有孕的燕王妃,也让你见见那位能制住咱们英儿的‘巾帼小英雄’妙清丫头,顺便把福贞接回来,让晴晴也见见侄女。”
金萌萌正想多了解了解宫里的情况,也想看看那位能揍皇长孙的奇女子,自然欣然应允:“好啊!全听娘娘安排!”
于是,马皇后便带着金萌萌,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说笑着往乾西宫方向去了。
正殿内,便留下了朱元璋、朱标以及朱霖三位男人,还有抱着仍在“扑腾”的小雄英的朱晴,正好可以开始商议那些关乎国运的、更深入的话题。
小雄英的“抗议”声,成了这场重要会谈开启前最生动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