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毕竟为组织服务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晚年确实有些精力不济,判断力下降,心思动到了不该动的地方,甚至……”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虚假的惋惜,“……还给FbI送了这么大一份‘见面礼’,真是让人遗憾。”
“一份‘礼’?”琴酒冷笑,灰绿色的眼眸扫过巴罗洛的影像轮廓,“指的是他差点把组织的秘密暴露给FbI,还是指他私自研究‘极乐天堂’,试图用它来控制内部成员,最终引火烧身?”
“看来你掌握了证据?”巴罗洛慢条斯理地反问,“朗姆和FbI勾结的确凿证据,找到了吗?还是说,仅仅因为他在一个非常、非常巧合的时间,出现在了那个注定不祥的地点,而恰好追捕我们田纳西的FbI,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聚集在那里?”
他将“巧合”和“恰好”咬得极重,巧妙地将水搅浑。
“宾加虽然死了,”卡慕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吸引了所有注意。
他抬起那双与萩原研二相似却更显幽邃的下垂眼,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
“但他的确袭击了库拉索,打中库拉索的子弹确实是他的,以及库拉索提交的录音……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录音可以伪造,宾加的子弹也可能出于私人恩怨。所以,我派人彻底搜查了朗姆的安全屋和几个秘密联络点。”
他操作了一下面前的终端,一份加密文件被发送到每个与会者的设备上:“在里面,找到了他与某些境外账户的异常资金往来记录,对象经过层层伪装,但最终流向,与几个已知的、与FbI有间接合作的情报贩子有关联。还有他私下命令宾加,试图在‘极乐天堂’上动手脚,意图让田纳西在任务中‘意外’沾染并失控的命令记录——时间点,就在墨西哥任务之前。”
这份证据比任何指控都更有力,它不是孤证,而是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逻辑链,将朗姆的野心、愚蠢和背叛勾勒得清晰无比。
贝尔摩德轻轻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细微的“叩”声,她纤细的指尖轻轻敲了敲光滑的曜石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所以,我们的一位核心高层,因为不甘心权力被分薄,不仅私自研究禁忌药物,还想用它来控制威胁到他的同僚,更愚蠢的是,他可能……我只是说可能,不惜与FbI进行某种程度的‘合作’来铲除异己?最终玩火自焚,被FbI和琴酒一起送进了地狱?”
她红唇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这剧本……可真是跌宕起伏,可惜,主角的智商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她看似站在了中立的角度,却也不经意地踩了朗姆一脚。
“是他自己的选择,”琴酒掐灭了烟,声音冷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组织不需要不稳定的因素,更不需要自作聪明的叛徒——清除他,是必然。”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变得非常实际了……”巴罗洛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朗姆留下的……庞大遗产,该如何分配?他的情报网络,他的产业,他的人员……总不能一直处于权力真空状态,等着被外部那群饿狼蚕食鲸吞,或者被内部某些……急于上位的家伙,趁机瓜分殆尽吧?”
他轻飘飘的话语,却点出了权力交替中最血腥、最核心的部分。
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依旧毫无感情:“情报网络,由巴罗洛暂时接管,你需要对其进行全面审查和肃清——三个月内,提交一份详细的评估报告和后续整顿方案,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不受控制的‘私产’。”
巴罗洛的蓝色影像微微前倾,仿佛在躬身领命:“谨遵您的意志,我会让那些藏在阴影里的老鼠无所遁形。”
这意味着他不仅拿到了朗姆最核心的资产之一,还获得了清洗朗姆派系的大义名分。
“朗姆名下的大部分合法及灰色产业,包括其在金融、航运、医药领域的控股公司和关联企业,暂时划归田纳西管理、整合。”boss的声音继续道,仿佛在分配糖果,而不是足以撼动一国经济的庞大帝国。
这个决定让卡慕敲击桌面的手指骤然停下,他看向琴酒,又看向贝尔摩德,最后目光落在巴罗洛的影像上。田纳西此刻还在“养伤”,并且刚刚经历了被朗姆设计、FbI围捕的惊险,此刻将如此庞大的产业交给他?
这个决定让卡慕敲击桌面的手指骤然停下。
他下意识地看向琴酒,后者面无表情,虽然冷哼一声,但没有出言反对——他一向只看结果,而这次的结果,清除了一个内部的大毒瘤。
虽然过程充满了不可控的变数,但田纳西确实起到了关键作用……至于产业归属,他并不十分关心,只要不影响他的行动和组织的稳定。
卡慕又看向贝尔摩德,她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没说话,似乎觉得很有趣——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巴罗洛那模糊的蓝色影像上,试图看透那背后的真实想法。
巴罗洛轻笑一声:“哦?给我们的田纳西?倒是合适——那些产业里盘根错节的关系和暗账,确实需要一双足够锋利且……不在乎后果的手来梳理。”
他话语里暗示田纳西的行事风格正适合处理这种烂摊子,同时也点出这其中蕴含的巨大风险——接手,意味着要直面朗姆残余势力的反扑和产业本身的各种问题。
“至于技术部……”电子音顿了顿,似乎在检索信息,“……继续由卡慕负责。”
卡慕微微怔住——他原以为田纳西回归后,研究所会自然交还。
boss的这个决定,看似维持了现状,实则微妙。
一方面,确认了他在田纳西“不在”期间的代理之功;另一方面,也将他和田纳西在核心研究领域做了切割,甚至……隐含着一丝制衡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