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枷锁？”苏小小闻言，立刻蹲到妹妹身边，警惕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李悦。地府的那两名风衣男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锐利地投了过来。
“嗯……”苏娇娇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自己的一丝灵觉，探入李悦那因为核心操控被强行中断而变得混乱不堪的意识海洋，“很复杂……很阴险的布置……平时完全隐藏，一旦外部操控解除或者她试图回忆某些关键信息，这个锁就会立刻启动，要么彻底粉碎她的相关记忆，要么……直接摧毁她的意识本身。”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和愤怒：“刚才那个机器被毁，操控她的指令突然消失，这个锁好像判断失误，出现了瞬间的漏洞……我看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能看到什么？”苏小小急忙追问。这可能是揭开“织网人”面纱的绝佳机会！
“很模糊……像是在一个……很暗的房间里……有很多屏幕……一个人背对着屏幕坐着……”苏娇娇努力地捕捉着那些即将消散的记忆碎片，断断续续地描述着，“那个人……在说话……声音很奇怪，像是经过处理……他在对李老师说……‘这是一个伟大的课题’……‘能帮助无数迷茫的孩子’……‘你需要这份荣誉’……”
“然后……然后是一些快速闪过的画面……李老师很兴奋地在签一些文件……她账户里收到了一大笔钱……她在一个看起来像实验室的地方接受……注射？好像是某种营养针？就在她接受注射之后……我感觉到她意识里的那种‘麻木’和‘被控制’感就开始出现了……”
苏娇娇猛地睁开眼睛，小脸上满是震惊：“那个给她注射的人……虽然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但是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和刚才楼下那个操控者很像！冰冷，空洞！还有……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一个很小的、像是被烫伤的疤痕，形状……像一颗扭曲的星星！”
扭曲的星星？！
苏小小心中猛地一凛！这个特征她记得！
在第七中学旧校区，那个黑袍换命师的袍角上，绣着的正是“一只扭曲的手抓向一颗黑色星辰”的图案！
虽然李悦记忆中的是疤痕，但形状相似度极高！这绝不是巧合！
“织网人”和“换命师”果然沆瀣一气！
甚至可能，负责操控这些外围棋子的“织网人”成员，本身也可能接受过“换命师”的某种身体改造或邪术加持！
“还有吗？关于那个背对屏幕的人？或者他们提到的‘课题’具体内容？”苏小小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追问。
苏娇娇再次闭眼努力感知，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这样做对她负担极大。几秒后，她艰难地摇头：“不行……‘精神锁’正在自我修复……漏洞快消失了……关于那个人的信息很少……他很谨慎，从不露出真容……我只听到李老师在心里称呼他……‘导师’……”
导师！
又一个代号！
就在这时，李悦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痛苦呻吟，眼皮剧烈颤动，似乎即将醒来。而她意识深处那道“精神锁”的光芒再次变得稳定和危险起来。
“不好！锁要恢复了！”苏娇娇惊呼一声，连忙撤回了自己的灵觉。
苏小小当机立断，对地府的风衣男道：“两位，麻烦尽快将她带走，设法保护起来，看能不能找到破解那‘精神锁’的方法！她可能是重要证人！”
风衣男点头，其中一人拿出一支散发着寒气的特制针剂，迅速给李悦注射下去，确保她陷入更深度的昏迷以便转移。另一人则开始快速清理现场痕迹，并用一个特制容器收好了那枚焦黑的芯片和所有设备残骸。
“苏摆渡，此地不宜久留。后续事宜我们会处理干净，保证社区服务中心的记录只会显示这是一起意外的设备短路事故。”风衣男快速说道，“你们也立刻撤离，‘织网人’行事缜密，很可能还有后手。”
苏小小点头，拉起消耗过大、有些虚弱的妹妹，迅速离开了这间充满陷阱的办公室。
走出社区服务中心，重新沐浴在阳光下，两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刚才那短短不到一小时的会面，其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废工厂的正面战斗。
“姐……‘导师’……手上有星星疤痕的人……‘伟大的课题’……”苏娇娇靠在姐姐身上，声音有些虚弱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小脸上满是忧虑，“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那个课题，真的只是针对我吗？”
苏小小面色凝重地摇头：“恐怕没这么简单。一个需要动用‘织网人’如此精心布局、甚至可能牵扯到‘换命师’技术的‘课题’，其图谋绝对超乎想象。娇娇，你的灵媒体质，或许只是他们需要的‘关键材料’之一……”
她想起在第七中学看到的那个“命格储藏间”，想起阎王提到的“灵瞳计划”，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织网人”编织的这张网，似乎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庞大、还要黑暗。
这次反击，她们虽然成功粉碎了对方的诱捕计划，重创了一名操控者，抓到了李悦这条线，并获得了“导师”、“星辰疤痕”等关键线索，但也无疑彻底暴露了她们的实力和反抗决心。
“织网人”的下一次出手，必然会更加凶猛，更加难以防范。
就在这时，苏小小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老白的加密信息：
“芯片初步解析完成。里面除了远程操控和精神诱导程序外，还有一个多次加密的隐藏子程序，其功能指向一个坐标——城西废弃污水处理厂。解析程序显示，该子程序预设在主设备被毁后72小时自动激活并发送坐标。意图不明，疑似调虎离山或新的陷阱。建议：高度警惕，暂不行动，优先巩固防御。”
新的坐标？废弃污水处理厂？
这又是“织网人”的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