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华如水银般倾泻在吴山居静谑的院落里,连石板缝间蟋蟀的低鸣都显得格外清晰。
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黑瞎子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嘴角噙着一丝惯有的痞笑,目光精准地投向安逸房间那扇半开,用于通风的窗户。
他原本只是惯例前来“巡视”一番,看看这小家伙在搞什么名堂,然而,当他借着月光看清屋内情形时,脚步不由得一顿,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绊住了。
房间里,安逸睡得正沉。
不知何时,被子早已被他踢到了床下,睡裤松垮地挂在腰际,上衣的扣子也蹭开了大半,露出一大片莹润的胸膛和纤细的腰线。为了遮掩那对异于常人的小耳朵,他睡前的头发就刻意弄得凌乱,此刻更是蓬松散乱,如墨云般铺散,几乎将大半张脸都遮掩在了阴影里,只露出一个线条漂亮、透着几分稚气的下巴尖儿。
月光毫不吝啬地洒落在他身上,将那一片裸露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莹光,仿佛上好的羊脂玉泛着温润。
少年睡梦中无意识散发出与他平日刻意营造的平庸截然不同的纯净又诱人的气息,在寂静的夜里无声弥漫,交织出一种介于懵懂无知与浑然天成的魅惑之间的张力,强烈地冲击着观者的视觉与心弦。
黑瞎子倚在窗边,墨镜后的目光骤然变得深邃,他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收敛了几分,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下一瞬,他竟如同着了魔一般,单手一撑窗台,轻巧如狸猫地翻进了屋内,落地无声,动作流畅得没有惊动一丝空气。
他缓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沉睡中的少年,阴影将安逸笼罩。
靠得近了,那月光下的肌肤看得更加真切,细腻得仿佛吹弹可破,伴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散发出淡淡的皂角香气混合着少年独有的温热体息。
他脱掉自己的外套随手丢在一旁,竟鬼使神差地躺到了安逸的身边,床垫因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而微微下陷,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晃动。
黑瞎子侧躺着,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则不受控制地抚上了安逸的脸颊,指尖沿着下颌的线条轻轻摩挲。
指尖传来的触感温润光滑,远超他的想象,让他流连忘返,如同触摸一件易碎的珍宝。
睡梦中的安逸似乎感觉到脸上的异样触感,无意识地蹙了蹙秀气的眉,含糊地咕哝了一声,抬手想要挥开那扰人清梦的东西。
这一动,使得原本就被头发半遮半掩的脸露出了更多肌肤,甚至能隐约窥见一点柔和的唇角和小巧的鼻尖。
在黑瞎子手收回的瞬间,他也骤然清醒了几分,理智回笼。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安逸,又看了看躺在旁边的自己,墨镜后的眉头微挑,对自己这近乎失控的行为感到一丝讶异。
他本是来看一眼就走,怎么就直接躺下了?这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他刚用一只手撑起身子,打算悄然离开,腰间却突然一紧——一只手臂从后面环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带着睡梦中的依赖和不容拒绝的力道。
黑瞎子身体一僵,瞬间不敢再动,所有的动作都停滞在半空。
他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重新躺了回去,认命般叹了口气。
几乎是同时,身旁温热的身躯便贴了上来,安逸像是寻找热源的小动物,本能地整个人依偎进他怀里,脸无意识地埋在他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喷洒在他敏感的皮肤上,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啧……”
黑瞎子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声,那温热的气息如同羽毛般搔刮着他的神经,带来一阵难言的酥麻。
禁欲了百年的身体,此刻却因为怀中少年无意识的靠近……
他刚想稍微挣脱这磨人的怀抱,安逸原本搭在他身侧的手却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好巧不巧,碰到了他……,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大……
“丝——”
黑瞎子倒吸一口凉气,肌肉瞬间绷紧如铁。
他本以为这已是极限,没想到,安逸那只手竟像是找到了什么舒服的所在,指尖甚至微微蜷缩,勾住了裤料的褶皱。
那带着睡梦中懵懂探索意味的触碰,对于此刻紧绷如弦的黑瞎子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
“真是……要了命了。”
他暗骂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理智的弦彻底崩断,脑海中最后一点克制烟消云散。
他猛地抓住安逸,力道有些重,但又下意识地控制着不弄疼他。
俯身,将不安分的少年紧紧地拥入怀中,低头……
没过多久,黑瞎子……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墨镜下的双眼紧闭。
然而,他认为应该没事了,结果让他更难受了。
但他知道不能再继续了,否则怀里这人非得醒过来不可,他深吸几口气,强压下不舒服的感觉,准备起身离开,去外面自行解决……
他动作有些狼狈地穿好衣服,转头打算再看安逸一眼,仿佛想将这幅月下酣睡图刻入脑海。
就是这一眼,让他刚刚抬起的脚步生生钉在了原地。
月光下,少年因为之前的“活动”,唇瓣微微张合,泛着水润的光泽,像沾染了露珠的玫瑰花瓣,脸颊也染上了一层薄红,如同初熟的桃子,看起来无辜又诱人。
黑瞎子眼神一暗,最后那点犹豫和理智彻底消散,被更深的渴望取代。
他俯身,准确地对上了……
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唔……”
安逸在梦中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呼吸被掠夺,带来些许不适。
他的梦境变得奇怪起来,原本是在和变大了的银狼玩耍时,那银狼却突然要求他一直抚摸的耳朵,接着又不小心亲了他一下。
他觉得没什么,小动物而已。
可后来,银狼开始咬他,让他感到不适想要反抗,却无力挣脱。
接着,银狼竟然变成了张麒麟的模样,然后……
他被打晕了,沉入更深的黑暗。
现实中,黑瞎子察觉到安逸有转醒的迹象,眉头微动,眼睫轻颤,动作一顿,抬手在他颈后的穴位上不轻不重地一按,怀中的人便身体一软,再次陷入了沉睡,呼吸变得绵长。
他舔了舔嘴角,仿佛在回味,眼底翻涌着浓重不再掩饰的谷色,不再克制,开始……
如同耐心的猎手享用他觊觎已久的猎物,在那片莹润的肌肤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晨曦微露,将房间内的黑暗驱散了几分,黑瞎子才亭下。
他还是不舒服,但他必须得走了。
若是被其他人看到还好,要是被怀里的这人发现,以后怕是再难靠近,甚至可能面对炸毛小狐狸的利爪。
他利落地穿好自己的衣服,顺便帮安逸,仔细地穿好睡衣,扣好扣子,拉平整衣物,再盖好被子,掩去所有痕迹,试图让一切恢复原状,仿佛昨夜只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梦境。
做完这一切,他低下头,在安逸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带着复杂情绪的吻,这才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从窗口消失,融入渐褪的夜色中。
几乎是在黑瞎子离开的同时,隔壁房间里刚刚结束浅眠醒来的张麒麟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陌生气息波动,虽然极其微弱。
他眉头微蹙,起身出门,循着那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感觉,来到了安逸的窗外。
看到那扇明显比平时敞开得更大的窗户,张起灵眼神一凝,毫不犹豫地翻身而入,悄无声息地落在房间地面,快步走到床边,想确认安逸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