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志…”她无声地翕动着嘴唇,眼神空洞地望着墙上挂着的廉价风景画,里面画着明媚的阳光沙滩,此刻却只觉得刺眼,“你…你属打桩机的吗…这么大动静…”
一股浓烈的委屈和自怜瞬间淹没了她,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发酸。
她像一尊僵硬的雕像,靠着门板,失魂落魄地听着屋里那场激烈的“战斗”。
直到那惊涛骇浪的声音渐渐平息,化作低低的絮语,她才猛地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听了多久。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从门板上弹开,慌慌张张地后退几步,然后像受惊的兔子般,飞快地、无声地关紧了自己的房门,甚至还下意识地反锁了。
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双手紧紧捂住发烫的脸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一种巨大的失落和难堪,向她袭来。
云收雨歇。
杜广志精神焕发,神清气爽,感觉之前拔除蛊虫消耗的那点精力不仅全补回来了,还额外充值了不少。
他麻利地套上衣服,在白灵杰红扑扑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
“媳妇儿,我走了啊!家里就交给你了!晚点你跟师父、爸妈,还有丹丹、瘸子、慧敏他们说一声,我和爷去去就回,让他们安心在家休养生息,尤其是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白灵杰裹着被子,慵懒地挥挥手,声音还带着点事后的沙哑:“知道了知道了,快滚吧!小心点,看着点爷!”
杜广志嘿嘿一笑,拉开门,像只偷腥成功的猫,脚步轻快地溜了出去。
他找到正在院子里活动筋骨的杜明五,爷俩大眼瞪小眼。
“车呢?”杜明五问。
“我不会开啊,你之前又没说咱们开车去。”杜广志委委屈屈的答。
“那咋去?飞过去?”杜明五一瞪眼。
杜广志挠挠头:“要不…坐火车?”
“坐你个头!这多耽误时间?等坐上火车,老吴那店都让人拆八回了!”杜明五气得胡子直翘。
杜广志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转身:“得嘞,我去找瘸子吧!让他当司机!”
不一会儿,王瘸子开着那辆饱经风霜、但发动机声音依旧雄浑的越野车就咆哮着停在了院门口。
杜明五和杜广志爷俩钻进后座。
车子刚起步,开出村子没多远,上了相对平坦的国道,杜明五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树影,胃里开始有点翻江倒海,忍不住开口训斥开车的杜广志:“臭小子!我说你!学了多久开车了?啊?这都多久了?狗熊掰棒子都比你学得快!”训完杜广志又开始训王瘸子:“瘸子,你们一路是这么开车的?油门刹车踩得跟抽风似的!坐你开的车,那叫一个提心吊胆,比坐驴拉驾车子还刺激!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让你颠散架!
杜广志被骂得缩了缩脖子,没敢吭气。
王瘸子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赶紧瞄了眼后视镜里杜明五那苍白的脸色,连声道:“哎!哎!老爷子您放心!稳当!必须稳当!”
说着,脚下油门又松了松,车速肉眼可见地降了下来,尽量让车子开得四平八稳,力求不颠起一颗小石子。
车内的气氛在王瘸子精湛的控车技术下终于缓和下来。
杜广志看着窗外匀速移动的风景,脑子里又琢磨起另一件事。
他向来不是个藏着掖着的性子,何况王瘸子也算是自己人。
他扭过头,问旁边的杜明五:“爷,您教我那推算吉凶、窥探未来碎片的手诀,我练了也有些日子了。可为啥每次推算,都得在脑子里转悠好半天,跟老牛拉破车似的,费劲巴拉才勉强闪出点画面?还贼模糊,而且顶多就能看到十分钟以后的事儿,再往后?毛都看不见一根!是我太笨,还是这玩意儿本身就这德性?”
杜明五正闭目养神,闻言撩开眼皮,瞥了杜广志一眼,又看了看前面开车的王瘸子,见他似乎专心致志盯着路面,才慢悠悠地开口,
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笨?倒也算不上。不过小子,你得明白,这窥探天机、拨弄因果的术法,它不是路边的马儿菜!每一次动用,都是在撩拨上天那根敏感的弦!
它伤的是你自己的根本,是你命里的福缘因果!懂不懂?”
他加重了语气,“以后啊,能不用,尽量别用!非要用,也得掂量着来!你十次里面能成功个两三次,闪出点有用的画面,就算你小子天赋异禀、能量雄厚了!
别老想着想看啥看啥,想看多久看多久!贪多嚼不烂,小心噎!”
杜广志听得直咂舌,但眼珠子一转,脸上又露出那种“我有宝贝我怕谁”的得意笑容。
他神秘兮兮地从随身的储物戒指里一掏——先摸出个流光溢彩、散发着清冽果香的七星果!
“爷,您看!要是我有这玩意儿呢?”
他晃了晃手里那价值连城的宝贝果子,活像个炫耀新玩具的孩子,“吃了它,补充能量,固本培元!是不是就能多推演几次?看得更清楚点?”
杜明五看着那七星果,眼神波动了一下,刚要说话,却见杜广志另一只手又掏出一颗化果!
“嘿嘿,”杜广志把两样宝贝并排托在掌心,笑得见牙不见眼,“如果再加上这个呢?是不是就能…嘿嘿嘿…” 他没明说,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是不是就能可劲儿造了?
杜明五看着孙子手里那两样东西,眼皮也忍不住狠狠跳了两下。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缓缓道:“这两样东西…你出去一趟怎么弄来这东西了。七星果固本,化果纯元,相辅相成。它们能支撑你进行更多次的推算,抵消一部分反噬…这点是肯定的。”
杜广志眼睛亮了。
“但是!”杜明五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至于具体能多推算几次?能看到多久以后的、多清晰的画面?是福是祸?会不会引来更大的反噬?这些…”
他摊开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小子,茫茫宇宙,你爷我啊,也不是万能的!天机这玩意儿,它要是那么好琢磨,就不叫天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