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江长河还在狡辩。
江婉婉是知道李泉的,从前是江长河身边的小厮,现在是相府的管家。
李泉很快的就被带了上来,他是个识时务的,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二小姐饶命,老奴全都交代,四少爷的确是老奴抱走的。”
“那你是把他活埋了,还是把他送人了?”
“这,这,老奴将四少爷带去了西山乱葬岗,可是,可是……”
李泉的眼睛,瞟了一眼江长河。
“快说,可是什么?”
“我把四,四少爷弄丢了。”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弄丢了?”
江婉婉的心脏不由的跳动了起来,这么说那个孩子,真有可能还活着。
“老奴都挖好坑了,正要埋四少爷的时候,肚子就突然不舒服起来。
等老奴拉完屎再回来,四少爷就不见了。”
江婉婉一把就抓住了李泉的脖领子说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老奴绝对没有半句谎言。
回来后,老奴怕老爷怪罪,就谎称已经将四少爷活埋,不,送人了。”
“当年四少爷身上,可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
“老奴不知,老奴就知道包着四少爷的被子,是白底蓝花的,乃是宫中的蜀锦。
对了,还是开国公府老夫人离开前给做的,和五少爷一人一个。”
这么说,只要拿到江苏安的被子,就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只要有了线索,就不愁找不到人。
江苏瑞也激动的说道:
“姐姐,小弟还活着。”
“嗯,总有一天我们会团聚的。”
江长河听了李泉的话,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李泉弄丢了那个孽障,也是一件好事,不然不能保证江婉婉不会发疯。
可背叛就是背叛,这样的奴才,就不能留着了。
“李泉,你个狗奴才,你竟敢背着我残害四少爷。”
李泉连忙解释。
“老爷,老奴没有。”
“你不是没有,是没有成功,若不是你肚子不舒服,是不是四少爷就被你活埋了?”
“可这明明是老爷……”
“是我什么?”
李泉突然反应过来了,他从小就跟在江长河的身边,又怎能不知道他的为人。
“老爷,老奴知罪。
是老奴记恨夫人,先前呵斥我妻子办事不力,才做出的此事。”
他不能反抗,不然他们一家子就全都完了。
“念在你跟了我几十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会将你的家人安排到庄子上,让他们平安度过一生的。”
“老爷保重。”
李泉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起身就撞在了前面的墙上。
鲜红的血液溅在了大红色的喜字和寿字上,不知道是多了几分凄惨,还是多了几分喜气。
江婉婉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江长河以为李泉死了,众人就不知道是他活埋的孩子了。
一个奴才,是谁给他的胆子?
“江丞相,好手段。”
“江婉婉,你给我闭嘴,现在你可以走了吧,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父亲,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样心急,就是入洞房,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吧。”
江婉婉很奇怪,都闹了这么久了,五公主从始至终都静静的站在一旁,连盖头都没有掀开。
是真的沉得住气,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还想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几个老朋友要见你?”
啪啪……
江苏瑞拍了两下手,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汉子,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江老夫人一看来人,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你们怎么还活着?”
老人眼神凌厉的看着江老夫人说道:
“江刘氏, 我为什么不能活着?”
“你们明明……”
“我们明明都被杀了对不对?
可是苍天有眼,我若不活着,又怎能揭露你们这对人面兽心的母子恶行。”
江长河连忙喝呵斥道: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污蔑朝廷重官,你知道是什么罪责吗?”
“呵呵,我只知道我们江家村六百多口人死的冤枉。”
“冤枉你去找衙门,来我相府做什么?”
“衙门自然会去,可现在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公布。”
老村长挺了挺胸膛,大声的说道:
“我是江家村的村长,我可以证实,江刘氏是在江长河的父亲死后不到两个月,就改嫁给了我们村的于得水,于辉就是他们所生。”
江老夫人知道躲不过去了,反倒是放下心来。
这么多年,她处处小心谨慎,生怕暴露了于辉的身份,犯了欺君之罪。
既然已经瞒不下去了,索性就把话都说明白吧!
江老夫人站起来,不卑不亢的说道:
“于辉的确是我的儿子,但他不是奸生子,是我改嫁后与丈夫所生。
老身自知罪孽深重,贪慕虚荣,蒙骗先皇。
老身愿以死谢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老夫人拔下头上的簪子,就照着咽喉刺了下去。
呵呵,都想用这一招躲过去,想一死百了,做梦吧!
江婉婉一抬手,一根银针就甩了出去,扎在了江老夫人的手腕上。
叮咚……
金簪就掉在了地上。
“江老夫人,有些事情不是你死了,就能当做没发生过,做过的孽总是要还的。”
“孽障,你还想做什么,我死了还不甘心吗?”
“当然是要替死去的人讨个公道了。”
正在这时,一名小厮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相爷不好了,有人敲登闻鼓了。”
江长河本来就有气无处撒,一脚就踹向了小厮。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人敲登闻鼓,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的,敲鼓的人状告的是老夫人和相爷,说你们十九年前,屠杀了江家村六百多口人。
案情移交了大理寺,衙役已经赶过来了,要带老夫人和相爷去升堂。”
江长河的身子又是摇晃了几下,他没想到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再被搬出来。
他看着老村长二人怒吼道:
“是你们做的对不对,你们这是要毁了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