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俗界边缘的“童蒙界”,是万千小世界中修行体系最基础的存在。这里的修士最高不过金丹境,却承载着万界修行的“源头活水”——每年都有无数气感境孩童从这里启蒙,再前往其他世界深造。然而此刻,界内的“启蒙道场”却一片混乱:原本传授“基础吐纳法”的师长,开始教气感境孩童修炼“速成法”,声称“三个月突破气感境中期,半年达圆满”;本该培养“道心坚守”的元婴境修士(界内最高指导者),竟在课堂上宣扬“境界越高越好,管它根基牢不牢”。更令人忧心的是,孩子们的修行手册被替换,扉页上“循序渐进”的古训被改成了“勇攀高峰,不择手段”。林尘与苏瑶的法则锁链如金绿双色护罩般笼罩着最大的启蒙道场,链身流淌着最精纯的气感境、金丹境本源法则,试图安抚孩子们躁动的心神,却发现问题的根源在“引导者”——那些师长的道心已被“急功近利”污染,连最基础的“气感境是感知而非掠夺”都忘了。林尘丹田内的创生混沌道果泛起温和的光芒,道丹中属于“启蒙阶段”的法则光丝(气感境前中期、筑基境)因回忆起青玄山脉老仆的教导而变得格外明亮,苏瑶的银绿色星环却与道丹形成完美共振,将混乱的本质解析为“源头被污染,活水必浑浊”,这比驳杂之境的危害更甚——前者毁的是个体,后者断的是传承。
“气感境的第一课,不是‘如何快’,是‘如何感知’。”林尘走到一群七岁孩童面前,他们正按“速成法”疯狂吸收能量,小脸憋得通红,经脉已有轻微损伤。林尘没有直接否定,而是捡起一片落叶:“你们试着用气息感受它的脉络,不要想着‘吸收’,就只是‘连接’。”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犹豫着照做,她的气感境能量不再狂暴,而是像温柔的水流般包裹落叶,片刻后惊喜地喊道:“我感觉到了!叶子在‘呼吸’!”其他孩子纷纷效仿,原本躁动的能量逐渐平稳,小脸上露出纯粹的好奇。
苏瑶则找到了道场的元婴境指导者,对方正对着“新手册”讲解“金丹境速成秘诀”。“你还记得自己刚突破气感境时的心情吗?”苏瑶的星环投射出对方年轻时的画面:一个少年在溪边打坐,用三年时间才稳固气感境初期,却能清晰分辨溪水中三十种鱼的气息,那份“纯粹的感知快乐”比任何力量都动人。
指导者的脸色瞬间苍白,他颤抖着翻开被替换的手册,扉页上“不择手段”四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我……我只是想让孩子们‘走得快些’,不想他们被其他世界的修士看不起……”
“走得快,摔得也狠。”林尘的声音传来,他带着孩子们走到道场中央的“奠基碑”前,碑上刻着童蒙界的修行祖训:“气感如学步,站稳再前行;金丹似筑屋,地基深一寸,墙高稳一尺。”林尘挥手抹去碑上的灰尘,祖训散发出金色光芒,照在每个孩子和师长脸上,“你们看,祖训没说‘走得慢是耻辱’,只说‘站稳’;没说‘屋不高是无能’,只说‘地基深’。”
混乱的道场逐渐安静,师长们开始反思:教孩子“掠夺式吐纳”,与当年黑袍人的“混沌侵蚀”有何区别?让元婴境修士放弃“道心坚守”,和那些裂魂者又有何异?
当天下午,林尘与苏瑶重新开设“启蒙课”:
- 气感境:用“自然共鸣法”(感受风、水、草木的气息)代替“速成吸收”,强调“感知力比能量多少更重要”;
- 筑基境:以“稳固经脉”为主,教孩子们用“温养法”(每日三次,每次半个时辰,不求快但求匀),而非“冲击法”;
- 金丹境指导者:重新学习“道心启蒙”,每周与孩子们一起“观星望月”,培养“静待花开”的耐心。
改变并非一帆风顺。有家长闹事,说“耽误孩子前途”;有外部势力施压,声称“童蒙界落后,会拖慢万界修行进度”。面对质疑,林尘让孩子们展示“自然共鸣法”的效果:一个月未刻意求进的气感境孩童,能精准分辨出十种药材的气息,这是“速成法”练三年都未必能做到的;用“温养法”筑基的少年,虽修为进度慢了一半,却能在蒙眼状态下避开十丈内的所有障碍。
“这才是根基。”林尘对闹事者说,“气感境的感知力,是未来炼丹、制符、阵法的基础;筑基境的经脉稳固,是冲击金丹境、元婴境时不爆体的保障。这些‘慢’,是为了将来能‘稳’。”
家长们沉默了,外部势力的施压也悄然退去。
在童蒙界停留的第七天,林尘与苏瑶参加了孩子们的“感知测试”。那个羊角辫女孩已能感知到地下三尺的虫鸣,她的气感境虽刚到初期,却比许多“速成中期”的孩子更有潜力。测试结束时,孩子们围着林尘,递上用气息凝结的“树叶小人”“石子小动物”,这些作品能量微弱,却充满了纯粹的快乐。
“太初鼎检测到,黑袍人残魂的气息在童蒙界边缘闪现。”苏瑶的星环指向界域入口,“他似乎在观察,并未直接动手,这反而更危险。”
林尘望着孩子们纯真的笑脸,创生混沌道果的光芒愈发坚定:“他想毁掉传承的根,我们就守好这根。”他与苏瑶的法则锁链再次缠绕,没有立刻追击黑袍残魂,而是在每个启蒙道场留下一道“守护印记”——印记中蕴含着最基础的气感境、筑基境法则,以及一句话:“修行如种树,先爱其根,再盼其高。”
他们知道,对抗黑袍残魂的最好方式,不是一味追杀,是让新的修行者茁壮成长——当每个气感境孩童都明白“感知的真谛”,每个筑基境少年都懂得“稳固的重要”,每个元婴境修士都坚守“传承的初心”,混沌的阴影自然无处遁形。
离开童蒙界时,林尘感应到青玄山脉的方向,老仆的残魂似乎在微笑。他想起那句伴随自己踏入修行路的话:“一步不稳,百步皆摇”,此刻才真正明白,这不仅是气感境的要诀,更是整个修行传承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