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本源潮汐退去后,陨神渊底露出了从未有人见过的景象。渊底的淤泥中埋藏着无数法则结晶,结晶内封存着古神完整的修行记忆,其中一块菱形结晶甚至包裹着半页《混沌本源经》——这是当年黑袍人(混沌之主)未完全觉醒时,修炼的基础功法。
枯崖用时间法则小心翼翼地剥离结晶外层的混沌能量,结晶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古神并非天生堕落,而是在争夺混元本源时,被“逆道之力”污染了道心。记忆最清晰的一段,记录着古神们建造“本源祭坛”的场景——祭坛用三千块混元本源碎片铺成,能强行引动洪荒界的本源核心,只是最终因内斗而崩塌。
“祭坛遗址或许还在。”枯崖对照记忆中的方位,带着石磊与苗语潜入渊底更深的“裂谷层”。这里的法则紊乱到极致,空间时而扭曲成旋涡,时而撕裂成碎片,若非石磊的混元剑阵撑开防御,三人恐怕早已被卷入时空乱流。当裂谷底部出现一座残破的石台时,苗语的平衡蛊突然剧烈挣扎,蛊身浮现出与祭坛石纹一致的银线。
石台中央的凹槽恰好能容纳三十块本源碎片。枯崖试着将潮汐中收集的碎片嵌入凹槽,碎片接触的瞬间,石台亮起血色纹路——那竟是逆道之力凝聚的“引魔阵”,古神记忆中“引动本源核心”的说法,根本是被污染后的谎言,祭坛真正的作用,是将洪荒界的本源能量转化为混沌燃料。
阵法启动的刹那,裂谷层的混沌能量疯狂汇聚,石磊的混元剑阵防御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更可怕的是,阵纹顺着地面蔓延,竟与苗语平衡蛊身上的银线产生共鸣,蛊虫开始不受控制地吸收混沌能量,苗语的道果也泛起灰黑色涟漪。
“切断共鸣!”枯崖祭出时间道环,将苗语与祭坛隔绝在不同的时间流中。但阵纹已侵入蛊虫体内,平衡蛊的金色外壳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扭曲的黑色虫身。苗语忍着道果撕裂的剧痛,强行催动本命灵力,试图将混沌能量逼出体外,却发现能量早已与蛊虫的本源纠缠在一起。
石磊突然想起玄黄送别时的话,猛地将自身道果中的混元纹注入剑阵。剑网瞬间化作金绿色,他没有攻击祭坛,而是将剑网笼罩在苗语与平衡蛊周围——这种“以守为攻”的方式,竟让混沌能量出现了凝滞。太初鼎此刻也悬浮至祭坛上空,鼎身盘古纹路与阵纹碰撞,迸发出刺眼的白光。
白光中,林尘的虚影一闪而过。他没有直接破阵,而是用指尖在太初鼎上轻点,鼎中飞出无数细小的本源光点,光点落在平衡蛊身上,黑色虫身竟开始“净化”——混沌能量被光点包裹,凝结成可剥离的晶体。苗语趁机引导蛊虫运转共生之力,将晶体逐一排出体外,只是蛊虫的体型缩小了近半,气息也虚弱许多。
祭坛的阵纹在白光中逐渐淡化,但枯崖发现石台底部刻着另一行更古老的文字:“逆道生于混元,混元亦能克逆道。”他瞬间明白林尘虚影的用意——混沌与混元本就同源,强行摧毁反而会引发能量反噬,真正的解决之法,是像平衡蛊那样“净化吸收”。
石磊试着将混元剑阵的能量注入祭坛凹槽,原本血色的阵纹竟泛起金芒。当三十块本源碎片完全亮起时,祭坛不再产生混沌能量,而是将裂谷层的紊乱法则转化为温和的本源流,这些本源流顺着平衡网的轨迹,缓慢滋养着整个洪荒界的法则根基。
离开陨神渊时,苗语的平衡蛊已恢复生机,只是虫身多了一圈金绿相间的纹路;石磊的道果因强行注入混元纹,出现短暂的能量亏空,却也因此触摸到了化神境中期的门槛;枯崖则在祭坛的启示中,领悟出“混沌转化术”——可将低阶混沌能量转化为修行所需的本源之力。
玄黄在混沌海接应他们时,龙尾轻扫海面,露出一块新的礁石。礁石上,林尘当年用开天剑刻下的“守”字,正被本源流浸润得愈发清晰。枯崖望着远处渐亮的天光,突然觉得所谓“洪荒探秘”,探的从来不是藏于渊底的秘宝,而是藏于法则深处的“平衡之道”——就像混元与混沌的相生相克,守护与战斗的相辅相成,本就是大道运转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