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庆海跟自己老爹还有大哥赶紧收拾家里,该收拾的,毕竟今天挺忙,家里的两口锅还有炉子,都开始用上了,嗯。院子里很快就传出了阵阵香味儿,原因是锅里开始烀肉了,家里的蒸汽太多,门一敞开,那味道嗷嗷的往外窜, 然而隔壁一直是没有什么响动。给何庆海搞的,就觉得有什么情况,贼头贼脑的老往那边儿张望,这时何义看到了笑骂道,你小子在干啥?
何庆海说道,不对劲儿啊,这老桑家怎么这么消停呢?刚才咱们那么吵吵把火没看他家有人开门出来,何义说道,最近也是,也没发现他家人来回外出,真不知道这大过年的,他家还这么消停,但是应该没啥事儿,烟囱每天都照样到点儿冒烟儿,应该没事儿,可能就是天冷不想出来吧,这也只能骗骗表面,然而是何庆海就觉得事儿不对。何庆海在这研究老桑家咋回事儿呢?
何金生着气,拉着长脸,回到家,看到孙招娣也正带着,家里的姑娘们,儿媳妇忙着过年吃的东西。蒸窝头的准备炸素丸子,家里那点儿油多少还是够一些的。
孙招娣一回头,看见自家掌柜的身后跟着小姑子娘俩,脸当时就撂下来了。甭管心里咋想,何荣就像没看见一样,都没跟自己大嫂打招呼,何金坐在炕上点着烟袋,抽了几口,吩咐道,孩子他娘,给咱妹子装20斤粮食。
孙召娣听了这心里这难受,就说道,家里这点儿粮食还不知道够用几天的呢,这又往外拿,啥时候能还?何荣可没惯着自己大嫂,向来自己的大哥心里有成算。说道,大哥让你干啥就干啥得了。
孙招娣也是怕自己男人没办法,只能拿个面袋子,装了20斤的高粱米。何荣向来看不起自己这个大嫂。接过递来的两袋子说道。这粮食我也不白要你的,别忘了你这儿媳妇儿还是我给带来的呢,你不感谢我,这回我拿点儿粮食,你摆脸子给谁看?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孙昭娣脸更臭了,说道,我还得感谢你给我家送来这么个搅家精,你知不知道她都干了啥?老廖家果然没有什么好人,那样的人家也就你能嫁过去,刚说完这话脸上就疼了,因为何荣给她一大嘴巴子。
何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儿子的事儿,说到好了,闭嘴,赶紧去做你的饭吧,孙招娣看小姑子给自己打了,男人也没向着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想明白,但是还是乖乖回到厨房,廖慧荣在门口抱着个榜看热闹。现在没热闹,看了,又过去在油锅旁看着,顺便有熟的赶紧顺便吃两个,反正自己肚子饿着呢,都缺油水,有油炸的东西,不吃白不吃。
再说何满急急忙忙的回到家中,看自己媳妇儿孩子都在厨房忙着,没让家里人发现,偷偷的在家里装了30斤粮食,顺着墙扔了出去。一哈腰从墙头跳了出去,也没人看到。拍拍身上的土,赶紧背起30斤粮食向自己大哥家走去。当何满扛着粮食进了屋,看到自己妹子在和大哥说这话,屋里一股油香味儿,知道也是大嫂在忙活,何满没说啥,把粮食递过去说道。这个年应该回去好好过,把身子养好,争取来年再怀个,生个带把儿的,只听何荣说道,上次生产伤了身子,婆家也没给我好好坐月子,这几年一直都没怀上,现在这年月也不敢怀,就怕养不活,我那几个妯娌心眼子多的要命,他们一个个家里都有儿子,也不缺儿子,只有我们这三房没儿子,很怕再生出一个跟着争家产,天天的想着法儿的折腾我。
何金也知道自己的妹子心里有主意,虽然生了三个姑娘,但是仍然在婆家强势,可是再强势也没用,在这灾荒年里都是家里婆婆当家,是一句话,婆婆就能让你饿肚子一天。
于是说道将就将就过吧,等这年景好点儿再说吧,何荣这才带着自己姑娘饿着肚子离开了自己大哥家,廖慧美心里不情不愿。这一次是白来了,虽然跟着自己娘回去了, 但心却留在了这块儿,心里一直想着何庆学那高大白净的身影。身上那股子气息,虽然他形容不出来,在他有限的词汇里, 就觉得还是城里做工人好,就是跟乡下人不一样。
没人管这娘俩心里咋想?何荣一路骂骂咧咧的,嘴里嘟嘟囔囔的,肯定没啥好话,如果走近就能听见,原来是骂自己二哥一家子。何义你这狗杂种不是人的玩意,这辈子。你都别想好过。 爹娘就说过你这辈子就是给家里扛活的命, 老何家能养活你了, 你就应该用命来偿还。你有的都是我们老何家的。丧良心的翅膀硬了,日子过好了,反了天了。嘴里嘟嘟囔囔一直骂着,虽然廖慧美听不清自己老娘骂啥,但是也知道没啥好话,心里一直在回想着何庆学,回想表哥那说话的神情,那语气,那气质,都让她深深着迷,这就是爱慕她自己还不自知。
何荣娘俩走后,何金叹了口气,对何满说:“妹子也不容易,咱们能帮就帮点。”何满点点头,“大哥说得是,就是苦了大嫂。”这时,孙招娣从厨房走出来,眼睛还有些红红的,“知道你们是好心,可家里粮食也不多啊。”何金安慰道:“先顾着眼前吧,熬过这阵儿再说。”
这边何庆海还在琢磨老桑家的事儿,人家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他也不能硬闯进去,只能隔一会儿顺着墙。 向人家那边看几眼。村里边儿家家烟囱都呼呼的冒着烟,能出来的半大小子都在家院子里呼啦的呜嗷的喊着吃肉喽,吃好吃的喽,过年喽,吃炸丸子喽,一听这都是家里不错的。
忙忙活活的大中午和庆海就赶紧把家里的过年贴的对联儿通通翻出来, 顺便调了一大盆的浆糊,没敢让自己老娘看见, 自顾的抹着浆糊准备给外边儿大门房门都贴上,先给家里的福字儿挨个贴上,水缸贴两个小福字儿,米缸也不能落下,给家里的小福字儿挨个到处贴个遍,就连自己家的28大杠自行车上也贴了个福字儿,家里的门上大福字还有对联儿贴好,顺便儿把自家大门外边儿也都贴上门神。
这时何青芝进屋一看,好家伙,这二弟用白面,和了那么一盆的浆糊。用手掐了何庆海腰一下,何庆海一下,不敢再动了,只见自己大姐恶狠狠的指着浆糊小声说道,你这个败家玩意儿,一会儿娘要看见了,肯定拿笤帚疙瘩抽你,大过年的挨揍,你舒服啊,不知道大过年挨骂挨揍,这一大年你都不太好吗?赶紧的,还有多少没抹完,收起来,别让娘看到。
何庆海,这才想起来眼睛四处看看,老娘这时候正在厨房跟老爹闲聊呢,只见老爹拿着小斧头把大一点的木块儿一点点的劈成小块,看着家里外屋地,那摞的半房山高的小木头绊子,够过年这几天烧火的了。
何庆海赶紧手忙脚乱地收拾浆糊,心里直犯嘀咕,这大姐也太凶了。正收拾着,突然听到隔壁老桑家传来一阵微弱的哭声。何庆海一下就来了精神,顾不上大姐的责骂,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墙边,耳朵紧紧贴在墙上仔细听。那哭声断断续续,像是个孩子。何庆海心想,果然有问题。
他顾不上许多,直接翻墙进了老桑家。院子里冷冷清清,哭声是从屋里传来的。他轻轻推开门,只见昏暗的屋子里,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孩子正蜷缩在炕角落里哭泣,旁边一个大一点的躺在炕上,气息微弱。何庆海心里一紧,赶紧跑回自家,把情况跟老爹和大哥说了。
何义听了他的描述说道,这事儿不简单,既然家里没有大人 ,孩子居然还昏迷了,我去跟村长和书记说一声,你去他家,赶紧给他家屋里炕都烧热乎了。
何义说完穿上衣服,戴上帽子,风风火火的走了。何庆学跟何庆海又从墙头跳了过去,只见这张峰子昏迷不醒,旁边儿小一点儿的张岩还在那哭哭唧唧的,一看就是饿的不轻。
何庆海里里外外在他家翻了个遍,一粒粮食也没看着,这炕不知道啥前没烧了,估计可能是昨天就没烧炕吧,随后到他家外面,抱回来一些引柴,又拽回来一捆条子,掘吧倔吧塞到坑里点着了。
没一会儿炕也快速的热了起来,这会儿功夫锅里的水也热了。村长,书记几个队的队长,这时候都来了。张岩哭着看这么多人也害怕,不敢出声了,何庆海看着孩子就知道完犊子了。那哭声都跟正常孩子不一样,声音尖细的很,看这俩孩子那小细腰,哎呀的妈呀,像碗口似的。这张峰子比自己才小几岁呀,跟他大哥一比可差远了,这时何庆学回家拿来一碗苞米面子,何庆海就着锅里的开水煮起了糊糊,没一会儿糊糊煮好,众人都在这屋里坐着,小的张岩也不哭了,啥也问不出来,给这两个孩子喂了些糊糊,没多一会儿,这张峰子醒了。
何庆海就发现这张峰子眼含泪水,那两个大眼睛水汪汪,哎呀,妈呀,一看还带着风情,这要再养上几年,这没法说,不敢再继续想了。几个大人皱着眉头只听村长说道。张家老二,现在你家里大人都哪儿去了?你娘和你后爹呢?
张峰子稳了稳心神,毕竟家里一下来了这么多人,给他吓得够呛,幸亏看着都是村里人,虽然自己快一年没敢出屋子,可是还是认识村里人的,低着头扭捏的说道,娘前两天肚子不舒服,后爹带着娘去县城医院了。
何庆海看了自己老爹,何义也说没发现,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其他两个队的队长说道,不会是这姓桑的,把这俩孩子娘就这么给领走,不回来了,给俩孩子扔下了吧。张峰子其实早就想到有这种可能,于是带着哭腔说道,我其实偷偷听他们说了,就是他们故意的把我们扔下,何庆海心想这下好了,跟上辈子简直是两个样子,这下可有意思了,张家剩两个废物男孩,这老张家可是断子绝孙了。
这张峰子上辈子,那么张扬的一个人,一肚子坏水,靠着一张脸,没少霍霍小姑娘,这辈子也让她尝尝做女人的滋味儿,这才哪到哪儿啊,心里暗恨的想着。村长说道,这家里剩着两个孩子也不是个事儿,都来到年了。
几个人商量说看看张家本家的人,有没有要收养他们的张峰子这时候站出来说道。村长,书记,我们谁家也不去,去了也吃不饱,也许我们弟兄两个很快就会被饿死,还不如自己养活自己,别的不说,希望村里能借我们点儿粮食。先记着我们以后一定会还的,书记和村长看了看,也不能让这俩孩子饿死,也只能说道。多了怕你们守不住,先借你们20斤,一定要藏好了。
看着屋里的几个人说道,我们都是村子里的带头人,一定要做好带头人的样子,不要乱传出去。几个人点点头都说到知道这回事儿,谁也不会说张家的事儿,最起码现在不会把老张家就剩这俩孩子了,被那些张家人听到,那这房子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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